顧運則連臉都顧不上洗,端了杯茶一口氣灌下去,連連搖手:“你卻不知,那端掉羯奴大營的精兵不但燒了糧草,還斬了羯奴以勇猛著稱的左衛將軍!更要緊的是,他們生俘了羯奴可汗的親弟弟!”
“繁華險中求,軍功自來如此,不然那封侯封王的,那裡這般等閒。”顧運則這一起上都是表情愉悅之極,在外頭不敢叫人曉得他就是周鴻的將來嶽父,好輕易憋到了家裡,真是不吐不快,“他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出息,將來必然出息萬裡!平南侯府雖是混蛋,總算我們嫣兒有福分,誤打誤撞的,還是挑中了好夫婿。”
顧運則打起精力:“你說的是,皇上肯用我,便是機遇。隻是我這一走,家裡又要辛苦你了。”
這顧家的後代都是孟家的外甥,林氏帶著他們天然毫無貳言,柳姨娘還算是孟家的舊仆,也跟著去了,可白姨娘算個甚麼呢?林氏不會理睬她,孟家又冇姨娘接待她,即使有百般不肯,也隻能憋在家裡生悶氣了。
這句話提示了孟素蓉:“明兒得去報恩寺給菩薩上香。天不幸見的,冇有毀了嫣兒。也得求菩薩保佑週二公子,那刀劍無眼,保佑他逢凶化吉,長命百歲。”如果冇了性命,封侯拜相的又有甚麼用。
家主出門,孟素蓉便關起門來過日子,隻要林氏不時過來,送些朝堂上的動靜。
天子大為驚奇:“幾十年冇提過的東西,你也記得?”
知雲看她麵色實在嚇人,趕緊又道:“不過傳聞二少爺本身也受了好幾處傷,現在正在西北養傷呢……”不管傷重不重,先拿出來讓夫人消消氣,不然一會兒發作起來,冇準本身要挨幾個嘴巴。
顧運則張了張嘴,終究還是冇說出甚麼,想伸手去握握老婆的手,半途還是縮了返來,低聲道:“我去見見嶽父和舅兄,這變更糧草之事非同小可,我另有些事要就教嶽父。”低著頭出去了。
顧運則哈哈大笑:“週二公子,周鴻!我們嫣兒的小半子!這會兒,西北軍報大抵已經送到皇上麵前了!”他押運糧草到邊關時,聞聲這動靜開端也有些不敢信賴,要連問了幾次,纔信賴建下如此大功的竟然就是將來半子!
方閣老的眉頭跳了跳,吏部尚書道:“陛下,孟編書之前貶官,乃因進諫不實之故,還則罷了;顧編書遭貶,倒是因任上出了逆倫之案,顧編書卻擅改屍格以圖諱飾,如此品德,陛下現在複他之品級……隻怕不當。”
“顧家女人還小,這會兒還冇過十四歲的生日。”侯夫人早有籌辦,淡淡隧道,“顧家太太心疼女兒,總要留到及笄的。”
這卻把顧運則問倒了。這幾處官倉都不在他的治下,他能曉得官倉地點之地,四周水道是哪條,已然算是極無能的了。孟節一向伏在地上,此時低聲道:“回皇上話,依例此兩處為常平倉,夏季貯糧亦應很多於三萬石。”至於能調用多少,這倒是天子說了算了,官倉的糧,可不是你說調就調的。
孟素蓉替他清算著行李,沉吟著道:“雖說掌部做不成,但皇上卻對你有所調派,依我看,這便是功德。”
“是真的……”知雲窺著主子神采,訥訥道,“奴婢問了知禮,說是本日侯爺在衙門裡,有人恭喜侯爺,知禮在中間聽得真真的……”
“這孩子――”孟素蓉安閒城門口見了周鴻攔下驚馬,便對這個將來半子對勁了,一對勁,不由得就要擔憂,“小小年紀,如許搏命拚活――平南侯對這個兒子也未免太狠心了些。”雖是妾生的,到底也是他的骨肉,平南侯夫人不喜周鴻倒也是常理,可平南侯也如許狠心,未免就有些叫人看不過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