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嫣然偶然與掌櫃的計算。這些積存的香粉，恐怕是平南侯府四個香料脂粉鋪子存下的舊貨――跟那些積存的綢緞一樣，平南侯府把統統鋪子裡的滯貨隻怕都塞過來了。目前的當務之急，是若那邊理這些滯貨，銷出去了，纔有銀子再週轉。

侯夫人神采微微一沉，周潤已經嗤笑道：“聽二嫂這話，敢情那莊子鋪子裡的賬都理清了？那二嫂還真是本領呢，那但是十幾年的賬了。”

“到時候我們三房都要一起疇昔。茂鄉侯府的帖子是按三房送的，到時候這壽禮天然也要按三房送。陸太夫人身份貴重，這壽禮你也要細心考慮纔是。”這話是對顧嫣然說的，顧嫣然便欠了欠身：“是，感謝二嬸孃提點。”

顧嫣然拉著母親的手晃了晃，抬高了聲音：“娘――阿誰，謝姨娘，就是宛娘！”

現在那香粉鋪子本來的掌櫃已經告病了，新汲引上來的是個年青伴計，製香粉的技術不錯，隻是傳聞不肯阿諛掌櫃，才一向被壓著。顧嫣然接辦以後，鋪子裡實在冇有甚麼可用的人，乾脆將他汲引了上來。年青人有闖勁，一向也揣摩著如何將這些積存的香粉銷出去呢，原也想過要銷到鄉間去，隻是怕賣不出價。如果牙白這主張可行，冇準是條好門路。

“當真？”顧嫣然眼睛一亮，“太好了！”現在王嫻都將近生了，孟瑾此時有孕，雖說晚了些，卻也是大喪事。不管如何，將來她隻要有個一子半女的，今後便有靠了。

“嗯。”孟素蓉也歡暢，“說是已經有兩個月了，胎氣倒是非常安定。反倒是王側妃那邊，隻怕要提早些生了。”

“甚麼？”孟素蓉大吃一驚，“宛娘？就是，就是從我們家俄然失落的宛娘？”

顧嫣然一走出門，侯夫人的神采就陰沉了下來，周潤趕緊過來：“娘，彆為她活力。不過是底子查不出賬來，說幾句標緻話罷了。”

顧嫣然站住了腳，悄悄聽完侯夫人這番高談闊論，纔看著她道：“多謝嬸孃提示。隻不過我十歲上就跟著我母親學管家看賬了，我家的鋪子雖小，但事理是一樣的。”

“王側妃身子弱，自打懷上了就細心養著，能養到這會兒，已然是太醫服侍得殷勤了。”孟素蓉含混地說了兩句，冇說杜若的話――太醫說王側妃是心力耗費過分，加上身子弱，怕是保不到十個月，且我們側妃一診出喜脈，王側妃那兒就有些動了胎氣……

“這倒確切能夠一試。”顧嫣然欣然，“明兒叫了鋪子裡的掌櫃來議一議，若成，趁著過年的時候做出來，恰好還能去賣一賣。”過年的時候，各家各戶手頭總有幾個餘錢的，鄉間人，也就是這時候才捨得費錢買些婦人打扮的用品了。

“是――”牙白謹慎隧道，“疇前奴婢見過鎮子上王舉人家奶奶用的鴨蛋粉，就是做成個鴨蛋形狀，用起來非常便利，全村的人都戀慕得不得了，隻可惜貨郎擔子上的都是散粉……奴婢想，若我們鋪子裡也做成鴨蛋粉去賣，怕是人更愛買些……”

“唉――”孟素蓉又深深歎了口氣，“那謝姨娘是個如何的人？要不要娘去見見她，替你敲打她幾句？”這類事兒，原不是孃家人該插手的，可女兒年紀還小，如果抹不下臉，倒無妨由她這個當孃的來代做。

因石綠去了珂軒，碧月一心專管小廚房，牙白便得以經常近身服侍了，這時候見顧嫣然愁眉不展的模樣，思忖半晌才輕聲道：“少奶奶，奴婢有個胡塗主張，不知當說不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