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談笑著,外頭丫環就來報:“潞國公夫人到了。”
雖說孟家不喜張揚,但中了個解元卻不是小事,除了受邀的親朋以外,孟節在都察院的同僚也有登門道賀的,另有些人雖未到,卻送了禮來,忙得林氏團團轉。
周鴻微微點頭,低聲道:“孃舅說,有王家在,他不好來家裡住,傳出去怕有人彈劾我不孝嗣父母,隻靠近生母這邊的親戚。”
顧嫣然頗覺哭笑不得:“你竟也在荷包裡帶著糖,也不怕人家笑話。”看她談笑晏晏一如疇前,可見在婆家日子過得非常順心。
顧嫣然笑道:“瞧你這話說的。再過一兩年你本身也要抱上的,到時候就曉得小孩子有多玩皮,夠你操心的。”
錢喻敏雖成了親,脾氣還跟疇前普通,向孟老夫人等人行過禮,便抱著元哥兒不肯罷休了,見他愛吃糖,立即從身上摸出個荷包來道:“這是前些日子得的,叫甚麼酸梅糖,我吃著酸甜的還不錯,不曉得哥兒喜不喜好。”
宜春侯夫人方纔坐得遠,並冇有聞聲她們說甚麼,卻瞥見先是錢喻敏變了神采,以後韓綺也白了臉,顧嫣然雖還笑著,神采也有些竄改。她是長於察顏觀色的人,頓時內心嘀咕起來,捉著空便問韓綺:“方纔你與平南侯夫人說了甚麼?我如何瞧著她彷彿有些不悅?”
可惜元哥兒對她半點冇有印象,韓綺又冇有給他糖,見她伸手過來,頓時一扭身埋到顧嫣然裙子裡頭去了。顧嫣然好笑隧道:“這是韓姨母,你不記得了?”
錢喻敏是客歲由錢青做媒,嫁去了直隸。本年她夫婿要插手秋闈,孃家哥哥錢喻敬也要了局,擔憂個不了。幸虧兩人都中了,雖則名次不高,卻也算雙喜。因來歲要插手春闈,錢家便將半子從直隸接了來在都城裡住著,一則也跟同年們來往一二,二則也要探聽一下春闈考官的愛好。若說這個,天然是來孟家靠近最為合適,故而也備了一份禮,跟著錢喻敬一起來了。
顧嫣然倒冇有甚麼,笑笑道:“本日是我表兄的好日子,如許敗興的事,提它做甚麼。”
才說了一句,周鴻已經披著外套從外頭出去,一見顧嫣然坐著,忙道:“你起來做甚麼,謹慎閃了風!冇甚麼事,是曙紅來講,甄氏那邊俄然起了高熱,我已叫人請大夫去了。”
鬆花是前些日子剛汲引上來的二等丫環,本日該在外屋值夜,聞聲動靜忙道:“夫人彆急――”
韓綺那裡情願過來?當初她跟宜春侯世子是如何定下婚事的,外頭人不曉得,孟家莫非還不曉得?韓老夫人過世,差未幾就是被她氣死的,那以後孟家人待她就更是淡淡的。若不是婆婆發話,她底子不想親身登門道賀。更不必說瞥見顧嫣然帶著元哥兒,她內心更不安閒――結婚至今,她的肚子也冇動靜。已故宜春侯世子夫人也隻留下一個嫡女,現在宜春侯世子年近而立還冇有兒子,宜春侯夫人已經想要籌措讓妾室生子了。
王大太太到這時候才曉得短長,今後閉了嘴,老誠懇實運營她的鋪子去了。她做買賣倒也有些手腕,又頂著平南侯表叔家的名義,進貨都便宜些,那些地痞也不敢上弟子事。周鴻隻要他們不惹大費事,借些名頭讓他們叨光也是能夠的,兩家現在也還保持著大要上的親戚情分。眼下王家的買賣不錯,兄弟兩個也都連續成了親。天然,兩個兒媳比起王大太太疇前所想像的高門閨秀是差了很多,少不得要抉剔些,家裡經常生出些風波來,不過也都不是甚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