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這裡商討著下聘之事,天子那邊又下了一道旨意――四月十八是皇後忌辰,寧泰公主既已訂婚,也該讓皇後曉得,是以那一日在皇覺寺大抵例事,讓寧泰公主與晉王都去寺中上香,由宮衛陪侍護駕。
“公主莫非是因為外頭的流言?”呂良到現在都感覺惶恐不已。送他一百個膽量,他也想不到本身有一日竟然能娶到公主,便是做夢都不敢夢到的。
天子喘了幾口氣,嘲笑道:“你說得也是。來人,宣晉王入宮。”
晉王進一趟宮,隻說了這麼幾句話,便又給打發了出去。李菡站在殿內一角,像是雕像普通不言不動,隻如並無此人。半晌,才聽天子歎了口氣:“怕人戳他的脊梁骨――嗯,還曉得怕,便還好……你說,朕該給寧泰挑哪一個?”
“哦?”天子聽著這話蹊蹺,“如何不去問你母妃?”他給景泰公主擇婿的名單,是給了德妃的。一則德妃主持六宮,公主的婚事總要過過她的手;二則她是景泰公主的親生母親,母女兩個說話便利,恰好問問景泰公主有冇有中意的。如何折騰了半天,景泰公主倒來問他了?
李雁起此人,晉王本來還真想挑他的。畢竟他有兄長是宮內九衛的統領,家屬也頗得力,但――“兒臣本來也想挑他,隻是細細探聽過,傳聞他家中有些費事,且――且兒臣傳聞,他彷彿有些斷袖之癖……此事兒臣亦無甚麼實證,隻是有些狐疑,不敢將寧泰許配了給他。”
天子靠在羅漢床上,見景泰公主出去,一腦門子的官司模樣,不由笑了:“這是如何了?”
“是。”景泰公主滿心的委曲,“父皇,兒臣感覺他不好。”
是以一聽天子問這個,晉王毫不躊躇就跪下了,先將外頭的傳言說了一遍,便道:“現在寧泰說要嫁呂校尉,為的是保全兒臣的名聲。兒臣無能,壓服不了寧泰,還求父皇下旨,替寧泰挑一個好人家,才氣封了這些人的嘴。”
齊大爺也笑了笑:“是。”即使疇前跟羯奴戰事不竭,天子也未想過和親一事,現在選駙馬,又是任憑了兩個女兒的情意。這會兒景泰公主正歡天喜地地備嫁,不過齊王就……
“兒臣尚未有實證,隻是很有些狐疑,實在不敢拿寧泰畢生輕許……”即使不準嫁公主,也一定就冇有體例皋牢李家,既然如此,何必拿寧泰冒險呢?如果寧泰所嫁非人,他這個並非同母的兄長,豈不要被人戳斷了脊梁骨!
甄家的銀子,天然都是藉著節禮的名頭送來的。齊王妃如許說,齊王非常明白是甚麼意義。現在甄家遠在江南,他也還要用著,也做不了甚麼,隻嘲笑道:“既然如此,就把她的用度再減一半。記得她進門的時候另有些東西,若你手裡一時冇有合適的東西給景泰添妝,就去她那邊先借來用用,待江南的節禮來了再補給她就是。”說著,站起家就走。
顧嫣然這些日子為了聘禮的事兒不斷往齊家跑,此時聽了齊大爺這話也隻是笑:“既然陛下有旨,表哥儘管當差就是了,如果公主傳召就去見,怕甚麼。”
顧嫣然掩著嘴笑道:“表哥若怕公主委曲,今後體貼些也就是了。寧泰公主的品性,我也略有些曉得,並不是那等驕狂的。表哥隻消拿出至心來,想來必會敦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