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返來了――”丹青去外頭倒茶,卻在外屋傳來歡樂的清脆聲音。周鴻身上還披著雪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顧嫣然拿潔淨帕子替他將頭髮上雪水拭乾,又摸他身上裡外都暖了,才帶他往配房去,笑道:“也不知是不是曉得你要返來,本來這時候還睡著的,今兒偏醒了。”
顧嫣然抿嘴笑起來:“我哪有那麼嬌弱。”捧了杯熱薑水給周鴻,“曉得侯爺身子結實,也該本身謹慎些――隻穿雪氅不戴帽子,瞧這頭髮都濕了。”
石綠正帶著小丫環們在擺碗筷籌辦開飯,顧嫣然看了看,不由得問:“丹青那裡去了?”
這事兒,週三太太不知跟顧嫣然唸叨過多少回,也很有幾分憂心。但跟沈青芸,她也不肯多說,隻含混著對付了兩句。沈青芸天然聽得出她的對付,便嗤笑了一聲:“我說三弟妹,你現在架子也大起來了呢。彆急,這哪塊雲彩有雨還說不定,實在不必急著這時候就下種子種莊稼的。”
第二日,周家三個房頭的女眷聚在一起,往壽王府而去。
“元哥兒忙壞了吧?”顧嫣然笑著疇昔抱起兒子。元哥兒對她的聲音和藹味還是熟諳的,到了她懷裡就舒舒暢服地躺著,還把小腦袋往她身上蹭蹭。
乳孃是林氏細心挑來的,既能經心照顧孩子,又極識相,笑著道:“哥兒實在是活潑,奴婢見過的孩兒,哪個都不如哥兒生得健壯。”說罷,藉口去看看元哥兒的尿布有冇有烘乾,就退到外屋去了。
顧嫣然看他眼巴巴的模樣感覺可樂,低聲笑道:“等他大些,骨頭長硬些,你就抱得了。”將兒子往周鴻麵前送了送,“這是你爹爹,認得麼?”
沈青芸天然聽得出她的意義,不過是說這登門道賀是為了壽王,不是為了周潤。不過這有甚麼兩樣?反正周潤纔是壽王妃不是嗎?現在天子終究肯議立太子,隻要齊王能被立為太子,壽王的身份便水漲船高,周潤這個壽王妃天然也是一樣。比及今後齊王即位,隻怕到時候周鴻和顧嫣然都得跪在她麵前求一條活路呢!
伉儷兩個逗了一會兒孩子,元哥兒到底還小,垂垂的就打起嗬欠來。顧嫣然便叫了乳孃出去哄他睡覺,又把屋子裡檢視了一番,見並不貧乏甚麼,地龍燒得暖和,屋子裡還擺了盛淨水的闊口盤,不至於過分炎熱,這纔回了正屋。
顧嫣然都能想獲得她們會說甚麼。不過是說周鴻隻顧念母親卻不孝敬父親,連賢人都說“為親者隱”,周鴻若隻記恨著母親被逼做妾那件事,卻健忘了周勵畢竟是他的生父,現在也是他的伯父,那也是不孝了。
但是這會兒,天子卻俄然主動提起要議立太子,這事兒就有些透著奇特了。
顧嫣然也曉得她在歡暢甚麼。沈碧瑩固然搶先懷了孕,前幾日卻隻生了個女兒。並且因為孕中孃家就出了事,她的日子也不好過,這個女兒生出來也是病歪歪的,連洗三也冇有辦。這會兒周潤又有孕了,隻消她生個兒子,沈碧瑩這個女兒就半點代價都冇有,沈碧瑩也就是白忙活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