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了皇覺寺，上了平南侯府的馬車，丹青才終究憋不住了：“牙白阿誰小蹄子，竟當真是個白眼狼！她，她――奴婢歸去就撕了她！”

丹青氣道：“奴婢瞧著八-九不離十了！若她不是，早就承諾夫人分開都城了，又何必千方百計要回夫人身邊來？”說著又光榮，“倒幸虧甄氏報了信，不然若被她得了手，奴婢死一百回都贖不了罪！”

周鴻閉著嘴不答覆。齊王天然是不甘心的，不然也不會在此次地動上大做文章，又想著叫陸家與李家聯婚。隻要太子尚未做整天子，他就不會斷念。現在晉王做了太子，不免有些束手束腳，名份雖是有了，卻反而要諸多顧忌起來。俗話說隻要千日做賊，冇有千日防賊的，太子委實有些難做。

可貴平南侯夫人如許謙恭費事，迎客僧求之不得，忙道：“王妃領著側妃們在後殿聽誦經，約莫再有小半個時候便結束了。因下午還要再做一場法事，王妃要在禪房歇息。夫人現在疇前殿拜疇昔，想來無妨。”等她拜到後殿，法事也結束了，齊王妃也進了禪房了，見不著麵。

“這些事，你是如何曉得的？”顧嫣然冇有答覆，卻反問了一句。

甄真眼圈一紅：“王爺，王爺早不把我的死活放在眼裡了。夫人不曉得，王爺娶我，不過是為了我孃家的銀子，現在王爺冇做成太子，我孃家的銀子也用光了，王爺就――就算王妃現在把我關在院子裡餓死，王爺也不會過問。”

正話兒來了。顧嫣然淡淡道：“提及這話來――雖則我本來也冇籌算捐甚麼頭麵，但到底還要感謝你美意提示。這類事，不過是想壞我名節罷了。”

周鴻眉頭微動，又忍了下來。顧嫣然倚著他，輕聲道：“如果他們要勒迫你，你想他們企圖何為？”

甄真掩麵而哭：“王府養得起，可王妃不肯養啊。”她從手指縫裡偷窺著顧嫣然的神采，“我曉得我父親獲咎過顧大人，可現在顧大人官運亨通，我父親卻罷官歸家，也是報應了。求夫人發發慈悲，隻當是救了街上一個乞丐，救我這條命罷。”說著，連連叩首。

顧嫣然陰沉著臉，半晌後才冷冷道：“想得倒好，我就不信，他的手還能伸到我平南侯府來？”

甄真看著顧嫣然，內心不知是酸是苦。想當初在沔陽之時，她的穿著金飾比顧嫣然更貴重富麗，可現在――她強把內心的痛苦壓下去，屈膝施禮：“見過平南侯夫人。多謝您肯來，我，可否到那邊禪房裡說話？”

周鴻皺眉思考半晌，道：“齊王妃既要弄死她，為何本日還要帶她來禮佛？”

“勒迫……”周鴻沉吟一聲，驀地揚了揚眉毛，“他是要勒迫我為他所用！”

馬車回到平南侯府，顧嫣然才進了正院，就見周鴻從屋裡迎了出來，不覺大奇：“本日如何返來得如許早？”

丹青倒吸了口寒氣。甄真聞聲動靜，內心便是一鬆，曉得本身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忙道：“夫人這個丫環，當初是送到了壽王府上罷？可現在又返來了，夫人可曉得她返來是做甚麼的？”

在如許大寺院裡做迎客僧的，都是些奪目人物，就是對都城裡各府第之間的乾係也非常通透。平南侯府與齊王府自是分歧，迎客僧還真怕平南侯夫人與齊王府上的女眷們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