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下人,除了這會兒在當值走不開的,都到了二門上看行刑。牙白被堵住嘴綁在長凳上,行刑的不是小子而是小廝,兩條竹板輪番打下去,夾衣上很快排泄了血漬,隻聞聲一聲聲沉悶的哼叫,像瀕死的野獸普通。
顧嫣然這會兒,正在晉王府上跟孟瑾說話。
齊王妃笑出了聲:“不奇特不奇特,此人哪,此一時彼一時也。現在她做了太子妃,想的又更多了。孟瑾無能又能生,如果此時就將釗哥兒養在膝下,她是怕這位側妃藉此坐大呢。”
“你這條白眼狼!”石綠還不解氣,照著她臉上啐了一口,“當人都不曉得你這顆黑心不成?你來做活計?你清楚是來偷夫人的貼身衣物!偷了出去,你想做甚麼?想送給誰去讒諂夫人?偷東西也罷了,竟然還敢往哥兒院裡放火,你也不怕天打五雷轟!”
“親王不過一名王妃兩位側妃,還可有四名侍妾;可太子規製卻可有太子妃一人,良娣二人,良媛四人,承徽十人之數,將來還怕冇有兒子讓她養?倒是後宮衡量之術,借力打力,纔是要緊的呢。你呀,不懂這些。”
“呸!”石綠又啐了一口,“把她綁了,嘴堵起來,拖到外頭去打!這是侯爺的叮嚀,叫世人都看看,這就是背主的了局!”經了謝宛孃的事,周鴻是再不會對牙白這等人留一絲憐憫了,本日就要殺雞儆猴。
孟瑾微微一笑:“表妹放心,我不急。”她一雙丹鳳眼吵嘴清楚,比昔日更顯得敞亮逼人,“我身子好,有兒子傍身,我急甚麼?太子妃雖是主母,可――另有個聖寵呢……”
孟瑾臉上的笑容便淡了:“這是太子妃的意義。”
“眼下還未曾有動靜過來。”
溝渠上有三座彎月般的白石橋,但景泰公主很喜好走咯吱作響的竹橋,齊王妃纔有此一問。
牙白被打得耳朵都嗡嗡作響,但是石綠說的話她倒是聞聲了的,頓時渾身冰冷。敢情她的目標夫人竟然已經曉得了,隻怕就等著本日拿她的賊贓呢。
石綠嘲笑了一聲,將手一擺,兩個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扭住了牙白,石綠一步上去,伸手就從她懷裡扯出一條肚兜來,打眼看了看,就含笑道:“喲,這不是夫人早就不穿的了嗎,牙白mm拿這個做甚麼?”
侍女有些胡塗:“可太子妃本身不能生,遲早還不是要養一個?”
齊王妃笑了笑,冇再說甚麼。看過了公主府,她誇獎了幾句,便上了齊王府的馬車。她的侍女對她的心機一知半解:“王妃彷彿非常歡暢?可外頭並冇動靜,可見釗皇孫並無大礙啊。”又不是淹死了晉王的兒子,歡暢甚麼?
牙白的臉一片煞白。她方纔在元哥兒的窗戶底下扔了一把燃著的柴,這會兒大夥不是都急著跑到那邊去了麼?之前她就是在顧嫣然身邊服侍的,顧嫣然的貼身衣物放在甚麼處所她都曉得,隻要一點點時候,她就能拿了東西跑到南園去。那邊通往二房的小門必然開著,逃過了那道小門,她就成了!
牙白啞口無言。自打她從二房返來,顧嫣然就不再理睬她,隻讓她住鄙人房裡做些針線活。就連這正院她都不能出去,更不必說屋子了。何況女主子們的貼身衣物,就是洗滌也是最信賴的大丫環管著,哪有她甚麼事兒。
“傳聞是釗皇孫。”眼下太子冊封大典尚未停止,這稱呼上也有些彆扭。外務府官員對後宅那些事兒曉得得也很多,可這事哪能往外胡說?對外都隻說外務府修的橋不健壯,黑鍋都是他們背了。外務府能做的就是今後少修這類橋,免得吃力不奉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