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府中,但見張燈結綵,到處瀰漫著喜氣洋洋的氛圍。每一處角落都被經心裝潢,紅燈籠高高吊掛,綵綢隨風輕舞,彷彿在熱烈歡迎著仆人的返來。羅章和兩位夫人被引領至一處寬廣且安插得極其精彩的院子裡。院子中,花香四溢,綠植富強,安好而平和。下人早已將房間清算得潔淨整齊,床鋪柔嫩溫馨,桌上擺放著新奇的生果和香茗。羅章和兩位夫人稍作憩息,洗去一起的風塵仆仆。
羅平的夫人在一旁笑意盈盈,她輕聲細語地說道:“叔叔,嬸嬸,你們一起馳驅勞累,舟車勞累,可要多吃些。這些菜肴,都是府裡的廚子們經心烹製的,每一道都是遵循你常日裡愛吃的口味籌辦的。”
羅平早早便得知了弟弟即將返來的動靜,這幾日一向翹首以盼。現在,他帶同溫婉賢淑的夫人,在府門前已等待多時。遠遠地,當瞧見羅章等人那熟諳的身影緩緩映入視線,羅平的眼中刹時綻放出欣喜與衝動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快步迎上前去,聲音中儘是按捺不住的高興,大聲喚道:“賢弟,弟妹們,你們可算是安然返來了!”羅平的夫人也倉猝緊跟在丈夫身後,蓮步輕移,恭敬地行了一禮,聲音溫婉動聽:“見過叔叔,見過兩位嬸嬸。”
羅平臉上瀰漫著樸拙的笑容,趕緊迴應道:“賢弟,你這說的是甚麼話。保護家屬府邸,傳承家屬光榮,本就是為兄義不容辭的分內之事,何談辛苦。”說罷,他趕快回身,有條不紊地安排身邊的下人接過世人手中的行李。在他的引領下,世人簇擁著羅章等人,緩緩朝著府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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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章看著麵前身姿矗立、儘顯兄長風采的羅平,以及那溫婉風雅的嫂子,眼中儘是親熱與感激,不由感慨地說道:“兄長,這些年讓你單獨守著北平府,實在辛苦你了。”
在曆經了冗長光陰的車馬顛簸勞累以後,羅章終究偕同兩位夫人,緩緩踏入了那令他魂牽夢繞已久的北平府。現在,落日如血,那殘暴而溫和的餘暉,好像一層輕浮的金紗,悠悠灑落在陳腐而厚重的城郭之上。這座承載著家屬數代影象的府邸,在這餘暉的輕撫下,彷彿被光陰暈染出了一層如夢如幻的光暈,既暖和又透著深深的懷舊之情。羅章悄悄地鵠立在原地,凝睇著那熟諳得不能再熟諳的城門,心中的感慨如澎湃的潮流般翻湧奔騰。多年來,在朝堂這個充滿機謀爭鬥的旋渦當中,他曆經了無數的爾虞我詐,身心俱疲。而在這一刹時,統統的怠倦與騷動,都在對故裡那深深的眷戀之情麵前,悄悄退去。
席間,世人一邊細細咀嚼著甘旨好菜,一邊暢快地暢敘家常。羅章向羅平報告著都城中的所見所聞,那些朝堂之上的風雲變幻,權力的更迭,人際乾係的錯綜龐大。但是,為了不讓家人擔憂,他奇妙地隱去了此中過於凶惡龐大、波譎雲詭的部分,隻是以一種輕鬆的口氣,分享著一些風趣的見聞和軼事。羅平則當真地聆聽著弟弟的報告,時而驚奇,時而感慨。同時,他也向弟弟詳細地彙報著北平府的諸事。從農田的耕作與收成,本年哪塊地步因經心顧問而莊稼長勢格外喜人,到府中的平常瑣事,比來府裡新添的貴重擺件以及家中下人的知心顧問,他都事無大小,一一貫弟弟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