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到如此，已經過不得她了。

雖說接下來能不能活是一回事，但畢竟是有但願的，那就比頓時死去要好。

“該說的我都說了，”錦書也不在乎那封被他撕掉的手書，回身拜彆：“趙王，節哀。”

懶洋洋的靠在床上，她哂笑道：“請皇後孃娘等一會兒吧，好歹叫我打扮纔是。”

“甚麼動靜？這是如何了？”猝然站起家，趙霸道：“來人！”

蕭鑒入朝幾十年，一朝卸下權益，本是不會甘心的，但是有趙王這個但願在前，便是再不甘心，他也能忍下去，臨時冬眠。

趙王原就被為賢妃之死傷懷不已，現在聽得麵前之人言說，當即大驚：“父皇……父皇他……”

在如許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夜晚，靜悄悄的，在仇敵麵前死去。

未幾久，趙王便眼眶通紅，跌跌撞撞的走出來，怒聲道：“敢問皇後，母妃何罪之有，竟被你暗裡正法？”

“我就曉得，承庭是有福分的, ”賢妃一掃此前陰霾，歡天喜地的拉著兒子的手：“不像那邊阿誰，指不定還能活幾天。”

趙王愴然淚下，眼底緩慢閃過一抹恨意，正待上前，衣袖卻被一側宮人死命拉住：“殿下，您是娘娘全數的希冀，莫非非要莽撞行事，叫娘娘死不瞑目嗎？！”

“時候不早了，”錦書冇有持續膠葛下去的意義，淡然道：“毒酒，白綾，賢妃喜好哪一個？”

守在承熙身邊，錦書悄悄點頭，無聲一笑。

“節哀？你殺了我母妃，竟還叫我節哀？”

“甚麼差未幾？”身邊侍從不解道。

錦書坐在前殿的椅上，聽那宮人語氣恭敬，隱含矜傲的說了幾句，也不動氣，隻淡淡一笑：“賢妃啊，是該好好打扮了。”

如果她曉得，麵前的餡餅裡頭有毒，且還是她的催命符，隻怕就對勁不起來了吧。

賢妃麵色生硬，尤有幾分不成置信，手指顫抖著將那份文書撿起，略看了一遍，便燙手炭火普通，遠遠丟了出去。

“甚麼風都不是，”錦書聽她此言挑釁，也不動氣，隻踱步到窗前去看了一看，扭頭向她笑道：“如果非要說個甚麼的話……”

賢妃麵色幾轉，神情猙獰，不忿、痛恨，不敢，乃至於悔怨之間掙紮幾次，終究在觸及到錦書沉穩麵龐與毫無動靜的披香殿時，全然轉為沉痛悔意。

那將軍麵露哀色：“聖上……已然駕崩。”

他眼中閃過一抹顧忌，隨即消去：“有皇弟和姚家在，想來她也不敢有貳言。”

“這些光陰以來，往姚家潑臟水，給我使絆子，乃至於暗害承熙，你不是冇做過，隻不過，冇能成事罷了——這是我防備恰當，並不料味著你無辜。”

但是不管是蕭家世人, 還是披香殿內的賢妃，都不見哀色, 隻要歡樂。

已經到了這會兒，賢妃並不如何害怕皇後。

如果有福分的話，便會被聖上冊封皇後，如果冇福分，也許會做個貴妃，最不濟的，等她的承庭繼位後，她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後。

皇後漏夜前來，人多勢眾，可直到這會兒，披香殿外頭也冇個動靜，周遭宮人內侍都不是傻的，明白這會兒披香殿隻怕已經被節製住了，天然也冇人想同賢妃一道赴死。

“攔著他做甚麼，母子情分一場，終歸是要叫他送一送的，”錦書拿帕子悄悄掩口，道：“放他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