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次呈現在夢裡的人,卻呈現在本身麵前,承安如何說得出一個不字,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的出來了。
“母後打你,不是因為不肯同你講事理,”錦書如何看不出他這點兒花花腸子:“而是因為你明知那麼做是錯的,卻非要去做,該打!”
百遍?太多了吧!
聖上與錦書皆非庸碌之輩,所出之子天然也非平常,承熙雖不大,但明白的事情,相較於平常孩子,實在要多很多。
承熙想去拽父皇衣袖,但是手心兒太疼,隻得作罷,小身子靠疇昔,在父皇身上蹭了蹭,道:“刑不上大夫,我連大夫都不如嗎?”
聖上心頭一動:“如何,另有彆的事?”
他低聲道:“你……娘娘,彆亂想。”
“你變得倒多些,”他不說話,氛圍不免有些奇特,錦書寂靜一會兒,道:“瞧著也是成年男人的模樣了。”
“還能說這說那,”錦書瞧著他,道:“可見是打的輕了。”
“母後欺負人。”承熙愈發委曲起來。
“這是天然,”紅葉亦是笑道:“楚王殿下那樣高的心性,當初京中那麼多貴女,他一個都冇相中,如果那越女生的醜,又如何能瞧得上?”
毗鄰南越之地的軍隊以楚王為統領,悍然反擊。
錦書也冇客氣,叫他抬手以後,戒尺便揮下去了,結健結實打了二十下,見他疼的眼淚兒在眼眶打轉,卻還忍著不吭聲,方纔停手。
六月的太陽暴虐,錦書等閒不肯出門,承熙倒是不怕,冒著日頭出宮,往何公府上去了。
承熙心虛的扁了扁嘴,冇再說話。
脫去了娃娃時候的稚氣與圓潤,他五官略微長開了些, 雙目狹長, 鼻梁高挺,非常姣美, 隻看錶麵, 活脫兒同聖上是一個模型裡刻出來的。
承熙站在她麵前,辯白道:“我冇想那麼多,隻是跟他開個打趣嘛。”
承熙嘴巴一動,正要求個饒,哪知聖上看破貳心機,神情一肅,道:“這是你頭一次出錯,以是父皇罰的不重,如有下次,便不是輕飄飄的打手板,而是打了板子扔進太廟去。”
許是南越的日頭太烈,他臉頰已是結實的麥色,雙眸狹長,目光同天上太陽一樣,熱辣的嚇人。
“聖上,”寧海總管便是在這時候過來的:“楚王殿下的奏表,已經到了,人也在路上,再有幾日,便要歸京了。”
紅葉原也是官家出身,在含元殿的時候,也是女官身份,隻是厥後被聖上指給錦書,方纔做了掌事宮人,骨子裡對於番邦之女,並不是很瞧得上:“再說,楚王殿下府裡還冇人呢,她如果生下子嗣,便是頭一份的造化。”
“是。”寧海總管悄悄應了一聲,不知如何,卻停在原地,冇有走。
久久未曾見過的人,突然呈現在麵前,錦書不免有些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但是剪鬍子不痛,”承熙委曲道:“打手板痛。”
他說的混亂,錦書聽得不解:“你想說甚麼?”
前幾日, 他翹課去捉麻雀, 被何公一狀告到了聖上那兒,勉強認錯,疇昔跟太傅道歉, 本日卻找機會剪了何公鬍子,委實記仇。
果不其然,比落第二年,南越世子便自長安叛逃返國,隻是半途被人發明,拘禁起來。
“另有,”寧海總管有些難堪,頓了頓,見聖上與太子都瞧著他,終究道:“這本是楚王殿下的私事,主子不該說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