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承熙麵上無悲無喜：“退下吧。”

可她也是他滿心等候、戀慕了多年的人。

錦書說話時，承安便在一側悄悄看著她，目光似是那從燭火普通，越來越亮，也越來越燙。

再成熟慎重，他也隻是一個孩子。

“可我想奉告你，”錦書悄悄推開他攬住本身的臂，往一側燈火那兒去，拿銀簪挑了挑，方纔道：“也不想在你我之間留下遺憾。”

“你就是你，既不是先帝，也不是甚麼彆的人，”她在他身邊坐下，夜色喧鬨，燭光和順，有種難言的和順醞釀：“隻是承安罷了。”

“他是光，你倒是火，”錦書語帶感喟：“一往直前，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讓步。”

錦書寂靜半晌，嘴唇微動，正待說話，唇卻被他掩住了。

錦書摸摸他臉頰，悄悄笑了。

“如何會甚麼也不算？”錦書卻笑了，微微合上眼時，眼睫在她麵龐上留下一道和順剪影：“最起碼在這一刻，是我的情郎。”

“我冇甚麼彆的意義，你彆多想，”承安本來也隻是打趣，見她不語，有些心慌，更多的是自嘲：“他是你懷胎十月生的骨肉，從小心疼，我算甚麼呢，如何能同他相提並論。”

他捨不得母後，固執的留在內殿裡，如何也不肯走，錦書既好笑，又無法，在他身邊坐下，溫聲道：“你先歸去，再過些光陰，母後便歸去陪你，好不好？”

“我就曉得。”她緩緩合上眼，任由眼淚簌簌流出。

“等他走了纔來看我，”承安悶悶道：“我妒忌了。”

錦書思及先帝駕崩前同她說的，心中便有分曉，再想起先帝留下的那道聖旨，更是腦筋腐敗。

“真的，”錦書笑道：“我騙你做甚麼？”

他曉得承安對她的情意，也情願罷休，叫他們此生再續。

“他說，‘朕將死，但皇後還很年青，叫她孤苦一世，實在不忍，’”他語氣轉低：“又說曉得我與你成心，便將你拜托與我。”

……

承熙中午離京，待到返回長安，修整一番，見過何公等輔臣後，已經是傍晚時分。

“你如何過來了？”他微微一笑，重新合上眼，伏著身道。

“那先帝呢？”他如許問。

“聖上，”一個年青內侍彷彿是從外間夜色裡飄出去普通，悄無聲氣的站到他麵前去：“事情成了。”

“如何跟受了委曲的小媳婦一樣？”錦書被他說得心頭一痛，行動輕柔的將他傷口纏起，最後，方纔表示他坐起，看著他眼睛，當真道：“彆妄自陋劣，承安。”

“提及先帝時，便有那麼多話，說到我身上，便隻這兩三句，”承安本身也笑：“我隻當你另有後話。”

到了這境地，那些膠葛了兩世的愛恨，都冇那麼首要了。

……

“太後孃娘不在，”宮人恭敬道：“奴婢們便給熄了。”

錦書也不介懷，合上眼，不再開口。

先帝也曾是火，將她掠入深宮，承安也曾是光，與她相互攙扶，一起度過相互最艱钜的光陰，於她內心，實在也說不上孰優孰劣。

錦書笑中帶淚，伸手擦了，卻冇說話。

他伸手去攬她入懷，錦書冇有抵擋，相互依偎時，方纔聽他緩緩道：“他是你嫡親骨肉，是你與先帝的骨肉融會，我又算甚麼呢。”

這日晚間，他伏在塌上叫內侍幫著上藥，微涼的藥膏抹上，實在是有些疼的，但是他幾番交戰疆場，倒不將這點兒小傷放在心上，隻懶洋洋合著眼，等內侍換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