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給她上了盤點心,淡定道:“是娘娘在同兩位蜜斯說話吧。”
白綾飛過屋梁,慧貴妃緩緩將白綾打了個結,踩著椅子上去,頎長脖子套出來,閉目笑道:“花繁,穠豔想容顏。雲想衣裳光璨,新妝誰似,不幸飛燕嬌懶。名花國色,笑微微常得君王看。向東風解釋春愁,沉香亭同倚闌乾,皇上,彆了。”
弘曆正在提筆寫字,卻不是在批閱奏摺,而是在為或人謄寫心經。
養心殿的大門開了,李玉從外頭走出去。
芝蘭閉上雙目,朝她深深拜了下去。
弘曆擱動手中的羊毫,漸漸靠回到椅子裡,屋子裡靜悄悄的,他耳邊卻遠遠飄來曼妙的唱戲聲。
“mm,你如何了?”高寧秀大吃一驚,正要伸手扶她,俄然喉頭一甜,一縷鮮血自嘴角溢位來,她抬手擦了擦,再看看滾落在地的mm,猛地將頭轉向慧貴妃,“是你!你在酒裡下了毒!為甚麼,我們但是你的親mm啊!”
許是母子連心,馬氏捂了捂心口,隻覺心跳得短長,垂垂坐不住,起家道:“我去看看。”
慧貴妃笑了笑,端起酒杯:“這是隆冬時節,本宮命人采摘新奇蓮花蕊,取了玉泉山川,經心釀造的蓮花酒,二位mm嚐嚐看。”
芝蘭捧起一隻玉盤,盤中盛著一段雪色白綾。
高寧秀:“父親說過,縱我們姐妹之間有齟齬,始終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貴妃娘娘一時曲解,形成隔閡,現在不就想明白了嗎?”
弘曆:“全都出去吧!”
兩人得了她的好處,怎還敢推讓她的敬酒,都端起酒杯喝了,就連一貫不擅喝酒的高寧秀也是一飲而儘,然後咳嗽兩聲道:“貴妃娘娘,這宮中佳釀就是清醇適口,神韻深長。”
芝蘭忍不住淚流滿麵:“娘娘!”
李玉:“嗻!”
兩個方纔還新鮮斑斕的女子,現在一左一右倒在血泊中,再無半點氣味,像兩朵從枝頭有力落下的花。
慧貴妃似笑非笑:“是啊,本宮再明白不過!唐朝武後幼時,受異母兄長淩辱,待武後掌權,貶殺二兄!祁氏虐待我們兄妹,被祖父發明逐出李家,待你們的母親馬氏進門,就成了暗中淩辱!我年久不孕,隻因馬氏寒冬臘月,逼我雪中祈福。兄長迎娶潑婦,宦途波折,也是馬氏從中作梗!而你們倆,小小年紀,便懂誣告兄姐,爭寵讒諂,全都忘了嗎?”
慧貴妃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東西籌辦好冇有?”
順手將杯子朝身後一丟,慧貴妃起家望著頭頂房梁,蕭灑一笑,唱著戲腔:“唉,罷、罷,這一株梨樹,是我楊玉環成果之處了。臣妾楊玉環,伸謝聖恩,從今再不得相見了!”
慧貴妃坐在她兩身後,慢悠悠地轉動手裡的酒杯,對馬氏嫣然一笑。
然後不顧芝蘭的禁止,獨自衝到寢殿,伸手將雕花門一推,待到看清楚裡頭的場景以後,便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啊——”
馬氏正在外殿喝茶,俄然放下茶盞:“甚麼聲音?”
“花繁,穠豔想容顏。雲想衣裳光璨,新妝誰似,不幸飛燕嬌懶。名花國色,笑微微常得君王看。向東風解釋春愁,沉香亭同倚闌乾。”那歌聲纏綿悱惻,似一雙手從身後擁著他,和順愛嬌道,“皇上,你來了。”
慧貴妃瞥了她一眼:“三妹,本宮一向待你們冷酷,你不怪本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