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睜了一下眼睛，重又合上：“……皇後那邊呢？”

“啊？”李玉楞道，“皇上，您耍她們啊！”

嘉嬪低眉紮眼道：“嬪妾鄙人，願為娘娘分憂。”

“說……您是在借這幅圖提示皇後孃娘，莫再因為三年前的事一向頹著，對萬事都不上心。”李玉說到這，謹慎翼翼打量了一下弘曆的神采。

儲秀宮內金碧光輝，特彆一隻博古架，上頭置滿各種金銀玉器，古玩奇珍，有西施用過的玉石枕，王昭君抱過的琵琶，貂蟬戴過的明月璫，以及楊貴妃用來盛荔枝的彩繪盤，現在全被慧貴妃毫不包涵的掃到地上，氣沖沖道：“用不著你管，滾，有多遠，給本宮滾多遠！”

“估摸著是但願她能像疇前的馮婕妤一樣，在漢元帝遇險的時候，以命相護，保他安然。”嘉嬪解釋道。

“若說後宮，各位小主們比來正為同一件事頭疼呢。”李玉笑道。

“哦？”慧貴妃眉頭一挑，斜眼看她，“你倒是說道說道，我曲解皇上甚麼？”

宮女小聲道：“您有所不知，貴妃剛返來的時候還好好兒的，誰料皇上賜了一幅《班姬辭輦圖》，娘娘看了頓時大發雷霆！”

這也是弘曆重用他的啟事之一，有他在，弘用時候都能曉得後宮的狀況。

慧貴妃嗤的笑了一聲，然後有些意興闌珊的往椅子上一靠，昂首望著頭頂天花板，喃喃道，“這到底是個女人，還是個神人啊？”

“依嬪妾的觀點，此番不過是皇上一時髦起，賜下些當代賢能後妃的畫像來，要後宮眾妃嬪好好師法一番罷了。”嘉嬪笑道，“你何必為這事活力呢？”

哈哈大笑聲在養心殿內響起，守在門外的兩名禦前侍衛麵麵相覷，也不知皇上是因為甚麼事笑得如許高興。

嘉嬪思考半晌，回道：“皇上一共賜下十二幅畫，嬪妾猜想，這十二幅畫合起來，就代表貳心目中完美後妃的抱負。比如說《徐妃切諫》是但願妃嬪師法徐慧妃，在唐太宗出錯之時，英勇地直言相諫，以及《曹後重農》……”

嘉嬪揣摩半晌，重又排闥而入，笑道，“娘娘，傳聞皇上賜了您一副《班姬辭輦圖》？恭喜恭喜！”

托盤裡放著一碗冰糖雪梨湯，弘曆接過抿了幾口，甜美沁入心扉，他靠在椅背上，閉目假寐道：“剋日宮裡產生了甚麼奇怪事冇？”

後宮雖大，實在也小，主子就那幾個，真正為數浩繁的是宮女跟寺人，而作為眾寺人之首，李玉掌管著無數雙眼睛跟耳朵，很多奧妙在他這裡底子不是奧妙，偌大一個後宮對他而言，彷彿一堵時候通風的牆。

“甚麼都行。”弘曆懶洋洋道，“後宮比來有甚麼風趣的事，說來讓朕復甦復甦。”

“滿是為了她！”慧貴妃又摔了一隻玉盤，然後交來回回在屋子裡走著，一臉的煩躁仇恨，“一入了宮，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大清皇後，她一年宮分一千兩，我少她四百兩；長春宮用金器，儲秀宮隻配用銀器；她用儀駕，我用儀仗，哪怕過節的犒賞，我都要少很多！好，這些本宮能夠忍，那皇上呢！方纔我就站在那兒，一個大活人，皇上愣是瞧不見，滿心滿眼都是她，是可忍孰不成忍！他犒賞這破圖，就是說我僭越，欺負了貳敬愛的皇後！”

“持續說。”慧貴妃叮嚀道，“本宮不信皇上會無的放矢，依你看，皇上此舉，究竟有何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