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愉朱紫抱著五阿哥分開，魏瓔珞摸索著問：“我們長春宮也該有個小主子了。”

“不是朕變了。”弘曆抱著她，她的身材是熱的，他的身材倒是冷的，連說出來的話都冷冰冰的，“是你變了。”

“貴妃。”弘曆將慧貴妃放在床上，有些無法道，“你哭甚麼？”

弘曆輕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好了，朕信賴你。”

“皇上還在忙嗎？”皇後眼中閃過一絲憂色，“都這個時候了……來人，去禦膳房催一碗銀耳蓮子湯，本宮要親身送去養心殿。”

年僅五歲的慧貴妃隻曉得哭。

慧貴妃一把抱住他，似落水之人抓住一根拯救稻草，昂起淚水婆娑的嬌麗麵孔，哀哀慼戚的對他說：“皇上，你如何不叫我馨兒了？”

即便是弘曆如許冷酷的如同萬古不化的冰川的人，現在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將她荏弱的身軀擁進懷中：“馨兒刻苦了。”

“彆哭，彆怕。”陳氏將女兒藏進木桶，然後用力一推，推動了黃河當中。

反倒是皇後被她說得有些害臊了，低頭嗯了一聲，臉頰有些泛紅，真真小女兒普通的姿勢。

說著說著，她便哽咽起來。

慢吞吞下了鑾駕，又慢吞吞推開門，弘曆隻帶了李玉在身邊，一起無聲的走進儲秀宮，走近那唱曲的人。

弘曆低頭看著她：“貴妃，你喝醉了……”

慧貴妃慘笑一聲，仿照著高斌的語氣，反覆他那日說過的話：“他對我說： 寧馨兒，你能夠率性妄為，頹廢不振，但你彆忘了，我可有四個 女兒！撤除嫁給鄂容實的二女，你另有三妹四妹，個個樸重芳華妙齡，仙顏出眾！”

他起家要走，慧貴妃卻抬手抓緊他的袖子，滿臉迷戀地望著他，用一種有彆於常日強勢的，罕見的荏弱姿勢祈求他：“那皇上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治水的船被人鑿穿了，四周八方傳來喊打喊殺聲，那些早已埋伏在四周的水匪如同蝗蟲般，成片成片的飛上船來。

“人生活著如春夢，奴且暢懷飲數盅。”一口飲儘盅中酒，慧貴妃揮手將酒盅一丟，玉碎聲乍起，她於碎聲中下腰起舞，楚腰纖纖，不堪一握，舞姿曼妙，如洛神淩波。

歌聲傳來的方向……是儲秀宮。

夜霧之白，白不過皇後現在的神采。

比及陳氏再呈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已是一具衣衫不整的殘屍。

誰也不曉得接下來會產生甚麼，李玉也好，芝蘭也好，都知情見機的留在了門口，寢殿裡隻要弘曆與慧貴妃兩個。

舞至一半，忽腳下一軟，跌入一個強健的度量中。

長春宮外，夜風凜冽。

“我冇有！”慧貴妃的聲音俄然冷了下來，“皇上，您可知我娘是如何死的？”

“人生活著如春夢，奴且暢懷飲數盅。”

弘曆發笑一聲：“朕冇有騙你，你喝的太多了，謹慎傷了身子，早點歇息吧。”

提著燈籠的宮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抬手揉了揉眼角困出的淚水。

“無妨無妨。”皇後卻一副樂嗬嗬的模樣，任憑五阿哥將本身的頭髮當玩具玩，手指悄悄撫摩對方的臉頰，眼中透暴露母性的光輝。

一個出身不幸的人，老是輕易得人憐憫，更何況是一個出身不幸的絕世美人。

“娘娘。”一頂披風落在她肩上，魏瓔珞一邊為她繫上披風帶子，一邊低聲道，“內裡冷，您還是回宮內裡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