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不是都有兩張麵孔?”空蕩蕩的養心殿內,迴盪著他的自言自語,“純貴妃麵慈心惡,而你……你一向在決計指導朕,要朕看清她的真臉孔,然後懲罰她。”
是夜,愉妃寢宮。
“本日一彆,餘生難見,我內心冇有彆的牽掛,隻要一小我……想要拜托給你。”愉妃殷殷切切地望著她,揭開手中餅盒,盒裡四四方方鋪著芙蓉酥。
魏瓔珞原覺得所謂的水落石出,是指純貴妃誣告她下毒一事,等去了養心殿以後,才發明事情冇那麼簡樸。
魏瓔珞陪她喝了一口涼茶,品了品這份人走茶涼,然後放下茶盞道:“愉妃,你敗得太快了。”
歎了口氣,弘曆手中的羊毫漸漸勾動,在宣紙上落了一個“恩”字。
對魏瓔珞的目光似有所覺,繼後還她一笑,一個你我心知肚明的淺笑,然後對弘曆道:“這玉壺招認後,臣妾提審了王忠,公然交代無誤。”
玉壺渾身高低都被汗水打濕了,木然道:“純貴妃叮嚀主子去靠近熟火處管事王忠,暗中拉攏,為我們所用。那年除夕之夜,先皇後仁慈,早早放了主子們各自歇息。貴妃拉攏長春宮小寺人,換上易爆火花的菊花炭,又安排了王忠在吉利缸底動了手腳,令融冰的火半途燃燒,纔會讓七阿哥葬身火海。”
愉妃笑著看著她,親熱的如同彈奏完一曲的伯牙,聽子期為她批評好壞。
行刺七阿哥一事,本來是一樁奧妙,曉得的人甚少,曉得的人獨一魏瓔珞,明玉,純貴妃,玉壺以及一個王忠,除此以外再冇彆人,就算有,想必也已經早早被純貴妃給措置掉了。
“事情固然不是我主使,但皇上再也不會想瞥見我。”愉妃倒是毫不在乎,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我想我很快就會被放出宮,或守皇陵,或去廟裡為先人祈福,畢生也回不來紫禁城。”
恰是三天前,魏瓔珞送給永琪的那盒芙蓉酥,一共七塊,現在僅少了三塊,永琪一天隻吃一個,吃得極其珍惜。
弘曆必然想不到,紫禁城內最體味他的女子,竟是愉妃,她曉得該如何讓他思疑,也曉得該如何讓他信賴。隻可惜她既無慧貴妃的素淨,又無純貴妃的氣質,乃至也不如魏瓔珞如許滑頭,故到最後,她隻是一個微不敷道的愉妃。
明玉不敢避,任茶盞打在身上,滾燙茶水澆她一身,魏瓔珞忙護在她身前道:“明玉啞忍日久,隻因毫無證據,隻憑一張嘴巴,去指證備受寵嬖的純貴妃,無異於以卵擊石。皇上,宮女也有父母親人,即使不憐惜本身的性命,也要為家人考慮啊。”
很多事情都水落石出了,隻要一件事,她有些搞不清楚。
“不錯。”她安然道,“純貴妃拿五阿哥的命來威脅我,要我幫她對於你,我乾脆將計就計,埋伏在她身邊,直至最後,反戈一擊。”
養心殿的房門在她身後緩緩關上,可弘曆的目光仍然透過房門,凝在她身上。
“我不能說。”愉妃淡淡道,“若我奉告皇上,疇前與純貴妃交好,是為了投其所好,網羅她的罪證,皇上必然會以為,我和你同謀讒諂純貴妃。”
“公然如此。”魏瓔珞歎道,“跟我們這群後宮婦人分歧,五阿哥資質過人,向來為皇上所重,借他的口,說出純貴妃的罪過,皇上必然會信……隻是這話,你為甚麼不對皇上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