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在身後關上,傅恒漸漸坐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女子。曾經清麗如蓮的麵上,劃著一道長長傷疤――這疤痕是爾晴帶給她的,在她身上,另有許很多多的傷口,比這更長,比這更深,是許很多多的男人帶給她的。
爾晴猜疑的走到桌子旁,隻見上頭躺著一封手劄。
富察夫人:“賣了!”
一頂小轎送青蓮出了府,了結一樁苦衷,傅恒重新將心機撲在事情上。身為朝中大臣,天子親信,應酬是不免之事,這日下朝,軍機章京就力邀他喝花酒。
傅恒心中一痛:“不,你不臟。”
禍首禍首,卻還是爾晴。
“一向以來,大師都覺得青蓮是少爺的人,可他們都錯了。”阿誰聲音現在響在他耳邊,帶著寒微的祈求,“少爺想著一小我, 念著一小我,眼裡從未有過彆人。現在,青蓮隻要一個心願,你可不成以,握住我的手,可不成以……叫一聲我的名字?”
待傅恒倉促趕到客堂時,屋子裡或坐或站,已經擠滿了人。
傅恒趕緊從馬車高低來,見兩個男人湊在女子身邊,便問:“她是你們甚麼人?”
甚麼東西?
冇人曉得他為甚麼對青蓮老是與彆分歧,不是因為她的邊幅靜好,也不是因為她身形婀娜,僅僅隻是因為她的聲音。
“人都是會變的。”爾晴看出他的迷惑,歎了口氣,極誠心道,“比如青蓮,年紀漸長,垂垂生出旁的心機。現在我將她送出去,叫她父母另擇婚配,不好嗎?”
剛說完,便有一名女子衝向馬車,馬車停之不急,駿馬嘶鳴一聲,前蹄揚起,踹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尖叫一聲,滾在地上冇了動靜。
直至那隻手完整落空溫度,在他手中變得冰冷。
“不了。”傅恒笑著回絕,“大清律在頭上懸著,我們可挨不起六十棍。何況算想喝,也尋不著處所,有皇上的嚴令,都城的秦樓楚館都快絕跡了……”
身邊的軍機章京曾是青樓常客,比他更懂此中門門道道,湊在他耳邊道:“他們嘴裡的館子,就是私底下做暗娼買賣的,這女人估摸是買斷了存亡的,你給他們幾個錢,事情就算了啦。”
“隻要你冇有納她為妾的動機,我不但不難堪她,還要添一副嫁奩,算是全了她對你的忠心。”爾晴信誓旦旦,“我也一樣,隻要你情願好好過日子,我也能夠變好,變成你喜好的模樣,我包管。”
傅恒搖點頭,解下腰間荷包,丟向打手:“一條性命,好好給她看傷。”
見他們將一個活人與銀兩掛鉤,傅恒忍不住眉頭一皺。
“返來了。”傅恒的聲音極淡極冷,“東西寫好了,就放在桌上。”
傅恒沉默半晌,才點點頭。
富察府客房。
信封上白紙黑字,寫著:休書。
傅恒非常迷惑,爾晴竟會替人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