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雲朵未曾言聲,倒也一臉不平。
雲朵奇道:“確是隻要合座紅與煙雨閣啊!那裡有彆的院兒的姐兒夠格過來?那彈琵琶的,不是我們院兒的,定是煙雨閣的。”
我又問:“這畫舫可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上來的,你使了甚麼體例?”
我點點頭,笑問道:“姐姐這是那裡去?”
畫舫上年青公子也很多,有鄙陋的,有清俊的,中間太師椅子上,公然又有那位力捧鴛鴦女人的沈尚書。
朵兒也笑道:“可不是麼!說是要作詩呢!因嫌菊花俗,硬要作荷葉詠。我瞧著菊花倒好,金燦燦的一片,這勞什子荷葉,甚麼看頭。”
合座紅也是一家大倡寮,雖說範圍不及煙雨閣,但以姐兒的風采著稱,合座紅收姐兒必得琴棋書畫歌舞才藝俱全的,自稱雅齋,邇來大大的著名頭,特彆是有個叫林蘿的姐兒,被稱為京師第一花魁,本來莫先生想用知書達理的晴韻女人來力挽狂瀾,不想偏生給承平猴魁吃了,目睹這風雅名頭被合座紅搶走,莫先生常常氣的長歎短歎。
瓜片嚷著:“給我!給我!”
我翻了他一眼,但見確有姐兒直望著他暗送秋波,龍井一副見慣風月的模樣點頭請安,那姐兒俏臉便是一片粉紅,我頓時不支聲了,龍井真是有龍井的本事,當真佩服。
隻聽一個公子跟龍井低聲道:“這鴛鴦女人當然是好嗓子的,可這春秋未免長了點,依鄙人鄙意,還是那合座紅的勝算大些。”
朵兒哼一聲,道:“要請了兩個院兒裡的花魁,再各選十個女人,為甚麼琴棋書畫詩酒花做題目,以歌,舞,詩,畫等細分個高低,贏的一方,天然就是真真的天下第一花魁了!名頭傳出去,可全然影響著此後買賣了。”
布好了點心,回到龍井前麵站著,便見各位姐兒爭妍鬥豔,使出渾身解數來博恩客喜愛。
本來這位清麗脫俗,氣質出眾的,纔是林蘿女人,公然好涵養。
朵兒撇嘴道:“甚麼亂七八糟的,又聽不懂,白站一夜,冇得腿疼。”
我興沖沖的提著籃子跑跳疇昔,心下想著,本年真真好運氣,本身竟也能上船撫玩盛事。
又抱怨兩句,便歸去了,又托我尋鐲。
那丫環哼了一聲,道:“彈琵琶的?不是我們合座紅的,許是煙雨閣的罷,扭扭捏捏,甚麼短長的。”
龍井左手背疇昔,右手”唰”的一聲翻開不曉得那裡來的摺扇,道:“龍神爺想做甚麼是做不成的,就憑我這翩翩少年,不消甚麼體例,想必也是大受歡迎的。”
爹笑道:“你動靜倒也通達,那柳公子要了姐兒愛吃的糕餅,八月十五你去畫舫送,可不就有熱烈瞧了麼!到時候去的起畫舫的,必是揮金如土又附庸風雅的公子個兒,你乖覺嘴甜點子,少不得給你些賞錢。”
隻見姐兒有冷若冰霜的,有風情萬種的,有和順賢淑的,有落落風雅的,儀態萬方,個個美豔不成方物,直看的人目炫狼籍。屋裡還焚著甜絲絲的香,委實讓人如癡如醉。
好輕易盼到八月十五,夜涼如水,碧空如洗,滾圓的玉輪在輕紗也似的淡雲包裹下,朦昏黃朧,分外誘人。
朵兒道:“本日女人說荷花落了,賞賞荷葉倒也清雅,帶了我來,不想我丟了銀絲鐲,這可不又返來找了!你捉螃蟹,若瞧見了奉告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