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綺堂上前扒開她的手,不卑不亢道:“夫人,鄙人是京郊李氏李綺堂,家父李厚德乃是貴翁龐伯父的故交,夫人許不識鄙人,但兩家舊時素有來往。現下龐伯母這模樣,鄙人斷斷不會坐視不睬的。還請夫人好自為之,舉頭三尺有神明。”
婢女婆婆哭道:“老五冇了呀!我那兒・・・・・老婆子孤苦伶仃,可如何辦呦・・・・”
這日裡無事,我上街閒逛,倒瞧見李公子的父親李道長正在擺攤子算卦,但不見有人,李綺堂也來了,我忙上前打號召。
我忙道:“但是婢女婆婆這模樣・・・・・”
管事婆婆擦擦眼淚,忙問:“你當真便是老五麼?你娘年青時也算得是個出類拔萃的,怎生會成了現下這個模樣?”
婢女婆婆瞪眼瞧著那老五,老五上前喊了一聲娘,婢女婆婆一副不熟諳的神采:“這是誰啊?”
老五一拍大腿,急道:“娘,我是老五啊!我冇有死,死的是大哥和三哥,您瞧我,這不壯的跟牛一樣!”
綠苗聽了,皺眉啐了一口:“奴家豈是孀婦命?少來胡嚼舌頭。”
我正要找些吃的給婢女婆婆,那五兒媳婦已然返來了,見我們解開了婢女婆婆的繩索,又私行給了水喝,不由的大怒,一手叉腰,一手直指著我們嚷道:“那裡來的兩個野孩子,到彆人家使甚麼壞?如果老婆子有個甚麼三長兩短,必得教你們家償命!”
婢女婆婆渾濁的眼睛細細打量,可仍然是不識的模樣。老五冇有體例,先跟世人告罪做彆,背起婢女婆婆便歸去了。婢女婆婆望著管事婆婆,神采沉淪,甚是不幸。目睹著母子歸去了,有人道:“人老了,可不但會白給先人添費事,如果我呀,甘願冇有那麼長命。”一世人群情紛繁,有感喟的有點頭的。
那大漢嘿嘿笑道:“老婆子現下輪得你產業值?早傳聞前些日子跑到煙雨閣哭喪去了,真真教人笑掉大牙,也虧了老五那廝命硬,還未曾給親孃咒死。”
李道長見我瞧他們,點頭道:“可不是那龐家的五兒媳婦麼!當年貧道與那龐秀才還是同門師兄弟,猜想英年早逝,遺下那孤兒寡母,可不是也是艱苦的很麼!辛辛苦苦獨個兒拉拔幾個孩子,龐老太太也是個薄命人呐。”
老五勸道:“娘啊,大哥和三哥早便冇了,您好好想想,這些年,可不都是我們哥仨服侍您麼?您細瞧瞧,我當真是老五啊!”邊從管事婆婆身邊扶過婢女婆婆:“您瞧,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院子冇有人在,一隻黃狗吠叫了幾聲。
婢女婆婆搖點頭,慘痛的哭道:“老邁和老三也便罷了,我的老五啊!可惜老五的一番人才,便這麼冇了・・・・・・・”
李綺堂的腦筋當真不負神童佳譽,我忙謝過跟著去了。
這五兒媳婦,公然不是甚麼省油的燈。
好久未曾梳洗過。嘴脣乾裂的出了血,見我們來了,沙啞的喊道:“水・・・・給老身些水・・・・・”
奇特,昨日裡纔給那五兒媳婦接歸去,怎生本日,又哭起兒子來?莫先生和管事婆婆早聽了風聲趕了來,一見婢女婆婆這模樣,都不知所措。
“管你屁事?”五兒媳婦挑著眉毛俯視著我:“老婆子是死是活,你管得著麼?你又是老婆子甚麼人?”邊又用指頭抵住我額頭:“小瘋丫頭,從速給我滾出去!冇家教的,大人冇跟你們說過不準往彆人家亂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