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緲放下筆,隻感覺口乾舌燥,將茶盞裡的涼茶一飲而儘,皺了皺眉,“不止,還買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本。”
可等這及笄禮一過,她賀緲俄然就成了統統官方淺顯文學的寵兒,女帝的畢生大事也成了顏朝百姓茶餘飯後最八卦的風花雪月。
“哦對了,”她俄然想起了甚麼,歪頭看玉歌,“改天你也去給我買一本返來。”
賀緲掰動手指頭數,“鸞台秘史、愛在鸞台、與帝同寢……哎你彆這麼看我,我厥後想想,感覺他早點熟諳這些話本也好,歸正過段時候他也得成配角。”
賀緲高傲地揚了揚下巴,“我這麼多年的話本是白看的嗎?”
明岩清算著書架,見賀緲還想喋喋不休打攪謝逐,三下五除二把本技藝裡的書都交到了她手裡,又冇好氣地指了指腳邊的箱子,“起晚了還不乾活。這些都交給你了,我還要有彆的事。”
玉歌聽得嘴角直抽搐,忍不住出聲打斷,“陛下,那您明天冇被看出甚麼馬腳吧?”
玉歌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不過……宮裡現在有個壞動靜和好動靜,您要先聽哪個?”
賀緲無可何如地擺了擺手,“那我還能如何辦?他要想看這些話本,隨便找個鋪子都能買到,我莫非還能攔得住?”
女孩披著一身石榴嬌紅氅袍,內裡襯著紅色襖裙,頭上紮著兩個小髻,略帶些嬰兒肥的小臉半掩在那一圍毛領下,顯得格外粉嫩潔淨。
北風凜冽,雪色茫茫,在樹椏屋簷上都覆了一層霧濛濛的白。
賀緲一邊說著本日見聞,一邊在紙上奮筆疾書,將收成的“諜報”一一記下――有容人之量,不能吃辣,不喜好看戲,也愛看話本。
賀緲也跟在明岩前麵應了一聲。
也怪賀緲本身不敷收斂,小時候就愛彙集各種範例的話本小說,看著看著就把心機動到了一些以朝中臣子為原型的“邪書”上。厥後不知怎的,她的癖好就被傳到了宮外,全部盛京乃至全部大顏的百姓都曉得了。因而這股民風就愈發難以壓抑,從最後隻能偷偷摸摸買賣,變成能堂而皇之擺在書鋪裡鼓吹。
桌上,女帝人偶半靠著那敞開的錦盒,服飾上以金線繡成的龍紋在夜色中分外奪目。而那雙異瞳不知是用何寶石做的,竟也顯得晶瑩粹燦,和夢裡一樣,蘊著粼粼水光。
院門口有人喚了一聲。
因想著歸去要如何和長公主解釋出宮的事,賀緲一早晨睡得都不太結壯,直到天快亮才累得暈了疇昔。
直到眼底的波瀾漸平,他才撩開帳幔,順手拿了件衣裳披著,走至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