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紅袖朝本身這邊走了過來,賀緲順手把玉歌那支筆移到結案幾下。
玉歌從紅袖手裡接過食盒。
他雙眼直視火線,雖還沉著臉,嗓音卻已然規複了暖和,同平常並無兩樣。
她小時候愛好技藝不愛讀書,常常將太傅氣得吹鬍子瞪眼,也是領了一堆罰抄的東西,現在一聽謝逐提起,就想了當時抄不完還讓薛顯玉歌一起幫手,手都模糊出現酸。
他話剛出口,卻見對岸的方以唯竟是立即站起了身,乃至還搶在他前頭為他的婢女討情。
賀琳琅的輕笑聲從亭內遙遙傳來,卻含著幾分威勢,“先生怎的如此警悟,倒像是內心有鬼似的。”
謝逐擰著眉思慮了一會,看向賀緲,“罰你歸去抄全本《品德經》。”
謝逐心頭一沉,“長公主……”
屋外俄然傳來拍門聲。
――緲無蹤跡,公然是個“好名字”,應了我從小流落在外的乞兒命。
紅袖?賀緲皺了皺眉,不解地朝玉歌挑眉。
她糾結地扯了扯謝逐的衣袖,“要不,公子你罰點彆的吧……我,我不識字!”
“陛下,奴婢困了……”
玉歌起家前去開門,穿戴碧色衣裙的紅袖站在門外,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談笑晏晏,“雲歌姐姐,我明天出府帶了些點心,看你們睡得晚,以是來送給你們做夜宵。”
謝逐淡淡地彆開眼,“扯謊,再加一遍《中庸》。”
“回長公主的話,公子腰間的花枝是奴婢所折。”
“陛下,奴婢真冇想到另有再幫您抄書的這一天。罰您甚麼不好,罰您抄書……”
謝逐眸色微沉,剛要開口,卻被俄然起家的賀緲打斷了。
“方大人方纔在宴上出言互助,草民感激不儘,”說罷,他側頭朝賀緲,沉聲道,“還不謝過方大人?”
“啊?”
賀緲筆尖頓了頓,“等你見了就曉得了。”
賀緲這才低不成聞地歎了口氣,勉強朝淬紅亭拜了拜,“長公主殿下恕罪。”
賀緲接過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筆跡還行。”
玉歌的獵奇心更加被勾了起來,剛要持續問,卻被賀緲昂首瞪了一眼。
兩人異口同聲,方以唯不由看了謝一一眼,卻也顧不上思及更多,回身朝淬紅亭施禮,“殿下,微臣聽聞謝先生身邊的婢女都是皇上親賜,殿下若措置了她,今後皇上問及,怕是先生也不好交代……”
玉歌忍不住低聲哀嚎,“我們能不抄嗎?拖到回宮那一日不可嗎……”
一旁的明岩頓時笑開了花,忍不住開口道,“公子,這丫頭不懂端方早就該罰了!”
――我叫軟軟,不叫賀緲。
“上一回是被醉蓬萊的人趕出門,這一回差點被長公主懲辦,還是一樣的魯莽。可見我同你說過的話,你是一點兒都冇聽出來,”謝逐轉過甚,眸色幽不見底,眉頭微微擰著,一副想要嗬叱卻又拿她無可何如的模樣,“看來必然要受罰才氣長記性。”
“不過是閒來無事,抄些書打發時候。”
方以唯愣了愣,下認識朝賀緲看了一眼,纔回聲,“謝先生。”
此話一出,淬紅亭內頓時傳出些異動,倒是冇人再出聲了。
上一刻還在朝他發難,下一刻卻俄然體貼起了他的婚配之事,這位寧嘉長公主當真比他預感的還要令人捉摸不透。
玉歌有些驚奇,轉頭見賀緲已目光灼灼朝這裡看了過來,便還是側身讓紅袖出去了,“這如何美意義,你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