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歌恐怕有人聞聲,從速看了看四周,見四下無人才持續問道,“可您不是已經籌算重用謝逐了嗎?如何本日瞧著卻像是……近而不親?”
賀琳琅冷冷地勾唇,“謝先生這入一趟宮的時候,可真夠長的。”
這一幕落在眼裡,賀琳琅心頭一沉,麵色刹時變得冷沉,彷彿下一刻就要大難臨頭似的。
話一出口,他便微不成察地擰了擰眉。這話,本不是他該問的。
他冇再持續說下去,轉而岔開了話,“看來陛下和先生聊得很投機。”
“又是雲韶府……”
還真是聊得投機。
薛祿仍然喋喋不休地說著,“主子印象裡,陛下彷彿還冇有和哪位大人待在一起能待大半天的。除了……”
“謝先生?謝先生。”
“陛下,您本日召謝逐來到底是為了甚麼啊?”
“……”賀緲撇嘴瞪了她一眼,“他比我有才,比我聰明,比我有手腕,除了讓他看不出心機我還能做甚麼?”
謝逐回身朝方纔走過的路看去,“我的玉佩不知落在那邊了……”
“且慢。”
賀緲對勁地揚唇,兩指一鬆,棋子噹一聲掉入棋簍,“本就冇甚麼意義,不過是想唬唬他罷了。”
賀緲鬆了口氣,轉眼看了看亭外染紅半邊天的朝霞,低頭去拾棋盤上的黑子。
投機……
陛下對謝逐的確很關照,但這和她當初對國師的好……有很大的不同。麵對謝逐,陛下冇有健忘兩人的君臣乾係,時候繃著,不比在國師跟前,會嚴峻會害臊,與淺顯少女無異。
薛祿引著謝一一起往宮外走,走出禦花圃時,模糊聽得一陣絲竹管絃之聲。
主仆二人循著□□分開了老景亭。
薛祿擦了擦額上的汗,對謝逐的非常渾然不覺,“那就好那就好。那謝先生,我們走吧?”
可冇走幾步,他卻俄然抬起手,支著額頭輕笑了一聲,笑聲無法卻莫名帶著些放縱。
謝逐微微蹙眉。
……幾近包括了大晉這幾年的宮廷瑣事。
待她們走遠,謝逐從亭邊不遠處的假山後走了出來,神采莫測。
方以唯心領神會,立即說著鸞台另有一堆事冇做完,硬是拖著還不肯分開的景毓辭職了。
“……奴婢不知。”
想到這些,他微微皺了眉。
玉歌扶著她走下台階,嘴角微微抽搐,“您,您就籌算靠這立威嗎?”
“……”
還未等謝逐來得及作何反應,賀琳琅便又繞到了他身前,意味深長地看了他幾眼,“陛下現在正值婚齡,謝先生受晉帝所托前來幫手陛下,擇選皇夫一事,恐怕也要請先生多多上心。”
再加上午後那盤一塌胡塗的棋,謝逐美滿是一頭霧水,壓根摸不清賀緲的心機。
謝一一怔。
賀琳琅回身看向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謝先生本日是頭一次見陛下吧,如何?我們大顏的女帝陛下但是果然如傳言普通,生得一副國色天香的好麵貌?”
“是,草民正要出宮。”
玉歌不解地皺了皺眉,“可……”
“陛下,您如何又我啊我的了,”
有些像夢中人,又有些像本日初見的女帝,可就在他想要細看時,那畫麵倒是一閃而過。
覺得謝逐對這些宮裡的事不甚體味,薛祿便細細地解釋給他聽,“皇上經常會去雲韶府轉轉,雲韶府的戲啊,不但有從官方傳出去的本子,另有些是鸞台新編要往宮彆傳的。不是主子誇耀,大晉宮裡宮外恐怕都冇有能超出雲韶府的戲樂。前段時候宮中百花宴,雲韶府排的那出樂舞可別緻了,可惜先生冇能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