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玉歌已經替她綰好了發。賀緲順手理了理褶皺的衣襬,叮嚀薛顯,“讓他出去吧。”
賀緲翻了翻奏摺,“女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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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因星曜是阿誰在她萬念俱灰之際,獨一冇有放棄她的人。
“不,不必了。”
周青岸也認識到本身說的話彷彿不太合適人設,從速沉下臉往回找補,“禮部缺人手。”
“陛下?陛下!”
“我雖給爹傳了信,讓他供出楊謹和的罪過戴罪建功,”方以唯感喟,“可依他的脾氣,卻不必然聽得進。”
方以唯上前一步,答覆地有些躊躇,“陛下,女學的停頓……並不順利。遵循現在各地女學報名的人數,來歲插手女試的人數,最多不會超越千人,而再經過鄉試會試遴選,最後能插手殿試,怕是寥寥無幾……”
賀緲眼底的迷霧垂垂散去,攥著謝逐衣袖的手鬆了鬆。
明白賀琳琅的顧慮,賀緲笑了笑,“除了長姐,朕還能放心交給誰。”
但是哪怕如此,賀緲卻從未斷念,仍舊一味地對他好,一味的“自發得是”地彌補他。
說到最後,他越來越衝動,又抬手將桌上橫七豎八的白瓷酒壺儘數揮下桌,稀裡嘩啦碎了一地。
景毓忿忿不平,一邊小聲嘀咕,一邊部下的紙已經被揉得亂七八糟。
賀緲拾起玉歌丟下的團扇,草草扇了扇,強即將本身的重視力拉回閒事。
“你……”她小聲開口,“你能再陪朕出去逛逛嗎?”
方以唯靈敏地發覺出他的非常,“你對謝逐不滿?”
“……”
將方纔心中湧起的不快壓下,他麵上的陰霾轉眼即逝,聲音又和緩下來,“楊謹和一案連累了很多禮部官員,現在禮部已無人主事。臣本日來,是想叨教陛下,禮部尚書一職陛部屬意於誰?”
謝逐抬眼,望向禦座之上的賀緲。
周青岸麵上閃過一絲諷刺,咬著牙一字一句,“首輔大人。”
賀緲嗯了一聲,“開設女科一事便交給你了,你做事朕信得過,不必事事回稟。”
因賀緲行的是仁政,此案並未連累太多人。為首的楊謹和本被定了極刑,也被寬以放逐之刑。其他的人遵循涉案深淺,撤職的撤職,貶官的貶官。方淮雖是楊謹和親信,最後卻因以實證揭露楊謹和貪墨戴罪建功,隻是被革了職,再不能入朝為官。
“咳――”
謝逐的視野從她麵上移開,落在她緩緩鬆開的手指上,不知為何,心底俄然湧上莫名的煩躁。昔日的好脾氣暖和脾氣竟有那麼一瞬被拋諸腦後,讓他聲音都變得格外生硬冷沉,“臣謝逐,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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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侍書大抵也是擔憂方大人在詔獄刻苦。”
方以唯抿唇,跪地伏身,“微臣辦事不力,甘心受罰。”
卻冇想到三年後在觀星閣,星曜又重新呈現在了她麵前。
“早就聽聞陛下的雲韶府怪傑輩出,可謂一絕,本日總算有幸得見。”
而寧翊不知從哪聽到的風聲,曉得她要帶著方以唯和謝逐出京,當天人就衝到了暢心園,哭天搶地搬出幼時(壓根不存在)的情分,死活要跟著她一起去。
賀琳琅難以置信地瞪著坐在那慢條斯理飲茶的賀緲,“你再說一遍!”
她放緩了語速,一字一句道,“多管閒事。”
賀緲唇角的笑意僵了僵,“公然甚麼都瞞不太長姐……隻是,除了女科,我另有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