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唯俄然走了過來，低聲道，“不過是欲渡無舟楫，臨淵而羨魚。”

方以唯沉默了半晌, 才昂首, 直直對上女子的視野，“的確。”

七年前，晉齊交兵。

“你可知，宮中內侍的服色自有規製，之前引我們進宮的不過是四等天青，方纔為那位帶路的內侍倒是一等緋色。那位的裙尾袖口上飾有金箔，是隻要皇親國戚纔可用的貼飾。且方纔與我扳話，她不但冇有平常女子的驕貴，還會下認識顯出久居上位的姿勢。這宮中，年紀與我相仿又能有此等氣度的朱紫……”

寧翊嗤之以鼻，“才貌雙全？才女凡是長相周正些，都會被人誇成才貌雙全。也不看看平常伴我身側的都是多麼美人，就她那種姿色，豈能入我的眼？”

女子愣了愣，直到看著方以唯走遠才發笑出聲。

寧翊對這門婚事的態度與方以唯的確如出一轍。

方以獨一驚，趕緊將茯苓拉了返來，“世子……”

“哦？”女子有些驚奇，“如果我冇記錯，方蜜斯已到了適婚之齡。若當真過幾年才談婚事, 隻怕會悔怨本身白白蹉跎了好韶華。”

茯苓那裡能忍得了自家蜜斯成為世人挖苦的笑柄，一咬牙就衝要上去實際，步子剛踏出去，卻被方以獨一把拉住。

女子在橋邊立足回身，本在前麵帶路的緋衣內侍也隨即停下，在橋下躬身等待。

“世子，傳聞這方以唯但是才貌雙全，等今後紅袖添香在側了，你恐怕還真會被這位女夫子管束得服服帖帖。”

寧翊固然行事放浪，但分緣不差。亭中的世家公子大多與他乾係不錯，有些也能算半個酒肉朋友。

女子微微側頭，意味不明地翹著嘴角，“看方蜜斯滿麵笑容, 彷彿對這門婚事並不對勁？”

“陛下，你笑甚麼？”

“陛下三思，此事還當從長計議。”

寧翊也看了過來。

方以唯卻隻是朝她搖了點頭。

聽女子又提及婚事, 茯苓有些嚴峻地盯向方以唯, 恐怕她又急火攻心扭頭就走。

“向來未有女子入朝為官的先例……”

方以唯張了張唇，話在嘴邊打了個彎，終究卻還是嚥了歸去。

方以唯蹙了蹙眉，“以是我也胡塗了……”

“方姐姐？”

“請陛下收回成命。”

薛顯睜眼，眼底一片腐敗，明顯睡得不沉。

但是除了帝星的命格，這位女帝恰好又是天生異瞳，被預言了弑父之命。

“世子莫不是將朕的皇宮內苑當作了侯府後花圃？”

女子轉頭看了方以獨一眼，眼底竟是出奇的亮。

寧翊看清來人，神采刹時變了。

而貴女們雖久聞寧翊大名，大多卻也是第一次見寧翊，不由因他的麵貌臨時忘了那些劣跡。再加上方以唯的才名早就讓一些貴女心生不滿，是以寧翊此言一出，亭中倒是都笑開了。

見喚他的是玉歌，他鬆了口氣，微微站直身撣了撣衣袖，“陛下讓我出來透口氣。你呢？方纔去哪兒了？”

方以唯在原地定住。

“剋日方大蜜斯和宣平侯世子的婚事, 倒是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

“比來京中都在群情你的婚事，等我們盛京第一才女方以唯進了侯府，世子你怕是就不能再像疇前那麼清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