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刀出鞘弓上弩……來者或許不是善類。”淡聲叮嚀了這句，九公子仍回車裡坐了。

雨勢迅疾，頓時大漢亦是放聲高喊：“圍起來，快圍起來，莫要走脫一人！”

平空俄然來了這麼一句……曹初忍不住問：“公子有甚麼了？”

這些個練習有素的兵士，絕非隻為了劫幾車糧食器皿而來。

“哈哈！說的輕巧，十車糧食便打發某？快！老的站左邊兒，婦人站右邊兒……年青男人到前頭來。”

另有大漢高呼：“大家扔下兵刃，都到路上來。聽到麼！咄！你往那裡跑？”

曹初隧策馬往山包走，待瞥見遠山，便揚聲問：“公子冇有吃驚罷？”說著話兒，此人上馬到了車旁。

因風大雨疾，曹初便也不講甚麼禮數端方，上前貼了車門兒揖禮，道：“圍劫者共五百騎，除搶先那報酬公子射殺，仆這邊兒又圍殺數百人，現另有三百餘人，仆令人押在前頭。”說著話，抬手一指通衢。

九公子下了馬車，向側重重雨幕當中，張弓……搭箭。

車門隻要三尺寬，東城伸著脖脛稟報，中間又杵了個曹初，遠山想聽又聽不清，當下不由分辯扯曹初：“先讓讓……讓讓。”

九公子適時推開車門兒，淡淡道：“本公子無事。”說了這句，又問“景象如何，嗯？”

隻這一會兒，十幾丈以外已是人喊馬嘶亂做一團：“大人……高抬貴手罷，這十車糧食你們拉走，放我平分開……啊！不……饒命呐！”

眾仆人悄冇聲散入雨中。

既然放了箭，九公子那裡還等那些人有所反應，回身向著世人擺了擺手。

馬蹄聲從四周八方掩至。

九公子眸光一閃，轉眼便眯了丹鳳眼兒，轉了箭尖兒向發聲處“咻！”的一箭。

隻他剛轉過眸子兒，便見東城一溜煙兒跑過來。說是“跑”實在也不大對，切當來講應當叫“竄！”

剛纔放箭時，九公子恍然聞聲那人問“……去看看，婦人裡有妊婦麼？”隻當時風大雨大，而行動又總比思惟更快一步，待他咀嚼出來這句話有異，部下已然鬆了弓弦。

雨慕中一陣動亂，有人哀聲痛叫，更有人四周躲藏逃命。

九公子搭在膝上的手俄然攥了一攥，一攥以後刹時便又鬆了。

斯須，先前命令的大漢惡聲問：“男人裡冇有，去看看……婦人裡有妊婦麼？”

思忖半晌，九公子食指一挑車簾兒，淡聲道：“派三人繞去前路聯絡曹初，其他人，繞上去。”說到這裡，此人豎了手掌，騰空向下一劈。

九公子垂眸，斯須，淡聲問：“這些人是何種身份，又因何而來，問過了罷，嗯？”

斯須，兩騎由雨中衝竄而至，待到了近處，東城一勒韁繩，指了山包道：“公子就在車裡，你自去見他。我還要找個處所問問這個強盜。”話音末端，腳根一磕馬腹，馳馬拖了“人犯”轉去另處帳篷。

聽蹄聲整齊齊截，抓人圍人時又練習有素，且方纔阿誰男人叮嚀以後，四周便有蹄聲四周圍上，圍……卻不上前，較著就是平素聽慣了號令。

曹初低聲道：“仆問過，這些徒眾隻知昨日晩間上頭俄然命令，要往西來抓人，至於抓誰個……這些人並不清楚。”

約摸過了兩刻，聲音漸小漸消。

這麼說……這個小東西逃出來了？

遠山壓了嗓音問九公子：“公子，如何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