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晚餐，除值守之人外，全數回帳安息，靜臥在床，不準吟唱小曲，不準扳談淫邪事，勾起思鄉愁緒，擺盪軍心。隊長查營時若發明有人鼓譟，軍法處置，鞭打二十。

宣讀已畢，兵丁在伍長的號令以下成隊，再由隊成屯，一屯分到兩個銅釜。四百零八人加上練習他們的老兵，什長、隊長、屯長、軍侯等人，差未幾四百五十人。

楊安玄儘是欣喜地看著行走、站立的新兵，起碼看上去舒暢了很多，明日便是仲春一日，半月一較的時候，是騾子是馬該拉出去溜溜了。

陰績心想這姓楊的倒是好文采，隨口說出站、坐、行、臥，都琅琅上口，難怪大哥跟他是老友。

其彆人也被楊安玄的話吸引，趙田又問道：“何謂站如鬆？”

過了半晌，寨門翻開，陳華帶著數人迎了出來。新兵練習要有老兵辦理，陳華、孫忠、何青等人跟著趙田都過來了。

十步外上馬，楊安玄牽著馬步行上前，大聲喊道：“軍侯楊安玄請入營。”

接下來隊長演練站姿，先教給什長、伍長，等什長、伍長學會後再教兵丁。

練兵之法源自吳起的《治兵》，“圓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後之，分而合之，結而解之”。

陰、鄧、岑三產業兵青壯一百四十八人，目標並不純真，一是為了軍侯的位置，二是討太守的歡心，三是借楊家之手扶養、練習自家屬兵。

邊說邊樹模，楊安玄將宿世軍訓時所記的行動方法分化演練一遍，世人無不歎服。

楊家玄冇有矯情說與兵士同甘共苦，自秦以來的軍中風俗不是他所能突破的。

陰績嘴上不說心中有點佩服，楊安玄站立的模樣確切矗立颯爽，渾身高低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勁，擰著向上。

接著練行而止之。此次更加不堪，走得歪傾斜斜，站定時前後碰撞，底子不成型。

「注（1）：關於練兵內容，大部分參看戚紀光《練兵實紀》，勿究。

邊吃邊聊練習的事，趙田說，嚴壯彌補，楊安玄想到甚麼偶爾插上幾句。

站在高台之上，楊安玄麵無神采地看著隊長、什長們用皮鞭改正新兵站姿弊端，要在短時候內將農夫、流民練習成型，體罰是免不了的，楊安玄不會有婦人之仁。

勉強能入眼的陰績所帶的那屯兵馬，這屯人馬多數是陰產業兵的青壯，之前被練習過，精氣神也遠勝其他三屯，陰績背動手大聲呼喊，洋洋得意。

吳起的《治兵》雲：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百人學戰，教成千人；千人學戰，教成萬人；萬人學戰，教成全軍。

楊安玄點點頭，起成分開，前去大帳。虎帳將官不與兵丁同食，隊長以上加一餅，屯長加一菜，軍侯往上則有鹹肉（魚）。

半個時候後，歇息一刻，那些新兵東倒西歪，或三兩靠坐，或抱手斜立，更有甚者直接躺在地上。

趙田和軍侯嚴壯已在等待，案幾上大陶罐盛粥，一碟麪餅，除了鹹菜外另有一小碟鹹魚乾，金黃誘人。

楊安玄走到帳中，道：“站如鬆即矗立如鬆，又分立正和跨立。立正做到‘三挺、三收、一睜、一頂’（3）……”

卯時城門開放，楊安玄騎馬趕往虎帳。離得老遠便聽到號角聲，緊接著是鼓響，催促兵丁起床梳洗。南麵夥房處炊煙升起，正在做飯。

陰績更是冷聲譏道：“楊軍侯說得輕巧，要不你來嚐嚐，彆光說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