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呼延讚途中遇救 楊郡馬大破遼兵

蓋此戰勝利有三機焉：一者，番人攻圍已久，誌意懶惰；二者，不料六郎尚在，兵勢先奪其心；三者，宋兵新來，銳氣正盛，且又攻其弗備也。先人有詩讚曰：

此行專為安邦國，說與番人亟避鋒。

蕭天佐奮勇來戰，楊大保一箭射落馬下。土金秀瞥見，殺出救之而去。耶律慶料不能勝，刺斜殺出。嶽勝乘力追近前，一刀揮為兩段。麻哩喇虎潰圍逃脫，被劉超、張蓋用絆索纏倒其馬，向前抓住。師蓋正待來救，郎千、郎萬殺到，將其活捉於頓時。孟良直突進東門。敵樓瞥見城下鏖戰，節度使李明、王全節開門策應夾攻。北兵倒旗棄甲，如風捲落葉而走。宋兵長驅追擊，殺得屍橫山積，血流成渠。蕭天佐與土金秀率殘騎，垂首沮喪，漏夜走回優州去了。宋兵奪其營寨，掠得牛馬輜重無算。

大將征場得勝回，旗號雲擁後軍催。

宋運昌隆啟聖明，豪傑效命髮長征。

番將耶律慶佈陣先戰。嶽勝痛罵：“天兵已到，醜賊尚不遠遁，是欲自促其亡乎？”耶律慶怒曰：“宋朝君臣已困死一半，汝來亦就搏鬥耳。”嶽勝拍馬舞刀，殺進北陣。耶律慶舉槍迎之。兩馬訂交，戰上數合，番兵圍裹將來。孟良、焦讚分擺佈翼攻入。番將麻哩喇虎舉方天戟繞出助戰，正迎著孟良，兩馬比武。陳林、柴敢率勁兵從旁殺進。是時南北鏖戰，金鼓連天。焦讚戰得狠惡，提利刃，橫衝北營，如入無人之境，恰遇番將劉坷來到，交馬隻一合，被讚斬落馬下。宋騎競進，萬弩齊發，北兵步地挫動。

愁多不忍醉時彆，想極還尋靜處行。

複合英豪勢更雄，萬山風色送行驄。

六使行到山下，孟良先遣人入寨中通報，嶽勝聞此動靜，即引數十騎出半山驅逐，恰遇六使，拜於道旁。六使進寨中坐定，世人齊拜賀畢。嶽勝再拜曰：“隻因本官獲咎，致大家四散而去。本日複得相聚，是我世人之幸也。”六使曰：“前事饅說。今主上被困魏府，情勢甚緊，可作急籌辦救駕。”嶽勝曰：“主高低以社稷為重，輕信讒佞，要致本官於死地。今幸皇天開眼，留得本官覆在。不如隻居此處，自稱一國之君，圖取歡愉，何故救駕為哉？”六使曰：“我等儘忠報國，留佳譽於後代；若占此一方，萬代罵名，隻是強徒罷了。”嶽勝不複敢言，因設道賀筵席。是日，寨中大吹大擂，世人酣飲而散。

全軍一起無詞，不日來到佳盜窟。六使入舊營中坐定，世人拜見畢，乃命令修整營柵，築造關隘。分遣嶽勝等為十二團練，各領所部，整點槍刀衣甲聽令。自是三關仍前暢旺。六使每遣邏騎緝探北番動靜，與諸將日議征進之計。不題。

時八王單馬先人城中，見真宗稱賀曰：“賴陛下洪福，已獲得楊六使救兵來到，殺得番眾殘戈敗將而去。”真奈曰：“朕脫此難，卿之功也。”令宣進楊六使，拜伏禦前。帝曰：“卿因誤犯前罪，特悉赦之。今有救駕大功，朕決不負汝。”六使頓首奏曰：“機遇可貴，宜乘陛下車駕在此，威風百倍，臣率所部，直搗優州，取蕭後輿圖以獻，永息邊患。此千載之盛舉，乞準臣奏。”帝曰：“卿言甚善，奈車駕久出，懦夫疲睏，須待回朝議之。”六使退出回營，以所捉番將，儘行梟首號令不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