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命,以禮部郎中劉保勳知太原府事,車駕離太原,遂伐遼。分遣諸將及楊家兵,望優州征進。時價暮春季氣,但見:
第十一回 小聖感夢取太原 太宗下議征大遼
宿了一宵,次日,八王與令公並轡而行,前到宋營。近臣奏知大宗。太宗下命宣入。八王引令公朝見,拜伏帳外,頓首請罪。大宗深加慰勞,授楊業邊鎮團練使之職,率領所部,候班師回京,再議升擢。業受命而退,以帶來軍馬,駐於城南,按甲不出。太宗命令,諸將仍前急攻河東。
動靜傳入優州,蕭太後大驚,亟聚文武商討。左相蕭天佑出奏曰:“陛下不勞驚慮,臣舉二人可敵宋兵。”蕭後問曰:“卿舉那個?”無佑曰:“大將耶律奚底、耶律沙,智勇足備,若使部兵迎敵,必能勝利。”蕭太後允奏,即令耶律休哥為監軍,耶律奚底、耶律沙正副前鋒,統領五萬津兵前行。休哥等得命,部兵出城。南北營寨,旗鼓相接,兵勢甚盛。
哨馬報入潘招討軍中,仁美集諸將議戰。呼延讚曰:“小將先試一陣,以挫遼兵之威。”仁美允之,付與步軍八千。高懷德曰:“小將前去互助,共建功勞。”仁美亦與馬軍八千。讚與懷德皆引軍去了。
分遣已定。次日,鼓罷三通,佈陣於優州城下,宋軍北向,遼軍南迎。遼將耶律奚底滿身披掛,躍馬搶先。宋將呼延讚橫槍勒馬,立於門旗之下,問曰:“來者何人?”耶律奚底怒曰:“蕭太後駕下大將耶律奚底是也。”讚罵曰:“遼蠻匹夫!敢來爭鋒邪?”即躍馬舉槍,直取奚底。奚底綽斧迎戰。兩下號令。二將戰上數合,不分勝負。番將耶律沙一騎飛出,雙戰呼延讚。呼延讚力敵二將不退。忽宋軍中鑾鈴響處,高懷德縱騎搶先,舞槍抵住耶律沙比武。四匹馬踏動征塵,南北軍箭矢交射。從淩晨戰至日午,勝負未決,而下互有相傷。呼延讚美聲曰:“馬力已乏,明日再戰。”乃各收軍還營。
聖主威風千裡遠,百姓爭應道途中。
山桃擁錦,岸柳拖金。時聞村酒出籬香,每見牆花沿路吐。絲鞭嫋嫋,穿紅杏之芳林;驄馬馳馳,嘶野橋之綠草。隨駕心忙嫌路遠,從征意急恨行遲。
潘仁美搶先進城,遣人傳旨與漢主:“宋君寬仁大量,並無侵犯之意。”鈞始放心,乃遣李勳齎印綬文籍,奉表乞降。大宗下詔許之。車駕進北門城台,設席吹打,與從臣於台上酣飲。漢主率官屬,縞衣紗帽,待罪台下。太宗賜以襲衣玉帶,召使登台。漢主叩首賠罪。太宗曰:“朕以弔民之師至此,豈能侵犯?但放心無憂也。”漢主謝恩已畢,因請車駕入太原府中。百姓香花燈燭,排門驅逐。
投降敵國膽生寒,聖主驅隨駕兩驂。
總為弔民非好戰,馬前不信是張堪。
卻說牛思進與呼延讚回奏太宗:“楊家父子,隨即率眾來降。”太宗謂八王曰:“既楊業將來,卿率群臣於中路迎之。”八王領旨,本日率眾臣於白馬驛中等待。忽報北地旗號蔽日,灰塵遮天,想必楊家軍馬來到。八王聽得,引世人出驛張望。不移時,前哨報入楊令公軍中,道知大朝官員驛前迎候。令公即上馬進步,見兩邊百官,衣冠侍立門上,伐鼓相迎。八王搶先見禮曰:“奉主公宋君之命,為令公遠涉風塵,特遣眾臣於半途迎候。”令公初到,未知是誰,似有倨色。呼延讚恐其失禮,乃近前謂令公曰:“此是宋君嫡侄金簡八王也。”令公大驚,便拜伏於路旁。八王趕緊扶起,與令公同入驛舍。早已安排酒醴,眾臣濟濟,殷勤相勸喝酒。楊家軍馬駐紮於驛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