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奴婢,連四娘也不認得。”阿沅轉頭便斥責那丫環。
一旁的阿沅悄悄感喟,主子這又是何必呢。
丫環的肩膀早已抖得不成樣,被阿沅一吼,撲通一聲跪下來,“奴婢該死,有眼無珠,請四娘懲罰……”
“如此甚好。”荊詞敲定路程。
“奴婢這就去籌辦馬車。”青女立馬道。
“大膽奴婢,連四娘都不曉得。”芳年疾言厲色。
“但是方纔……”
一時之間二人皆無言。
那就是她十年未見的生身母親嗎?實在與她設想中一樣斑斕。
“冇事兒冇事兒,四娘離家時還小,不記得奴婢很普通。”阿沅欣喜笑著,雙手不住搓著。
“你起來吧,你冇見過我,不關你的事。”荊詞回身低頭對跪在地上的丫環道。
洗漱過後,青女將廚房早已備好的數碟精美的生果及點心一一呈了上案,蜜汁蒸梨、銀耳大棗湯、黃華糕、蔓菁餅。
“楊府主母已世多年,這裡冇有‘母親’。”王婠舉杯喝茶,麵無神采。
“奴婢忘了,”芳年趕快搶話,“婠娘子本日纔回府,舟車勞累,勞累至極,冇表情話舊也很普通,唉,奴婢真該死,冇考慮全麵……”
“阿沅姑姑……”她喃喃著,搖了點頭。生母長何樣她尚且印象全無,又何況是這位阿沅姑姑。
她未想到她會這般詰責,仿若她錯了普通。
“三人騎馬出行太招搖。若四娘籽實在不想坐馬車,為製止費事,還請讓奴婢一人陪四娘子出門。”青女一本端莊地要求,理所該當。
荊詞竟一時語塞。
“婠娘在裡頭,奴婢這就去為四娘通傳。”阿沅笑著回身快步走向正屋。
實在……從潭州返來的路上,她對所謂的生身父母是有過期待的,隻是冇想到,父親是如許,母親也是如許。
芳年些微慌措,立馬強顏歡笑,“母不嫌子醜,天底下如何會有孃親不愛好孩子,您可彆想那麼多。”
半晌,“阿、阿孃……”她抬開端,儘是猜疑地看著麵前斑斕的婦人,“這十年……您過得可好?”
荊詞擺擺手。
想來也是,到楊府那麼多日,還未出過門,未看太長安的十裡繁華。
“叨教您是……”入內,玉音院的一丫環盯著荊詞,非常迷惑。她並未見過此人,若說是阿郎的某位妾室,卻如此年青,看著不像。
“阿孃為何不肯見我?”荊詞雙目無神,喃喃道。
“玄月初九是登高的好日子,郊野的樂遊原是最好去處,滿城風景收於眼底,美極了。”芳年持續鼓勵。
退出玉音院,荊詞無所適從。
“嗬,你少拿雞毛適時箭,”芳年恥笑,“這會兒說跟了大娘子幾年,那日四娘子受罰你如何不出聲啊?你那麼大麵子如何不討情啊?彆覺得我不曉得你來筎院做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