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戈壁中最熱的時候。
他與蘇沐等人道彆,帶上碧落往伯顏帳中去了。
伯顏笑笑,跟王陽明又說了一會兒話。說道:“我返來以後看了軍情彙報,見內裡胡人又有些蠢蠢欲動了,固然都是些小股兵力,卻也不得不防。你的鷹揚軍也閒了一個月了,明天你帶著他們出城去,在戈壁上遊擊三個月,碰到胡人兵士就給我殺潔淨。三個月後,你返來,我看你戰果如何。”
二人罵罵咧咧,說的是月氏話,看來他們是月氏人的步隊。
這時胡人中有人俄然啊地一聲叫喚,聲音中竟然透出龐大的驚駭,聽他結結巴巴地說道:“白袍!白袍!”
伯顏看了一眼,淡淡道:“我說的是抄十遍孫子兵法,你這才抄了一遍,持續去抄吧!”
終究為首的軍官下達了歇息的號令,一眾胡人如遇大赦,趕快一屁股坐下來,顧不得身下的沙子熾熱難忍。
王陽明不曉得他抄的甚麼東西,偷偷去看,見紙上歪七扭八的一堆字,見寫的是:“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所,不成不察……”心道本來伯顏所說的檢驗就是讓秦重海抄孫子兵法,這算得甚麼獎懲了。
王陽明獵奇秦重海是如何檢驗的,幾人正在用飯,見秦重海灰溜溜地出去了,手裡攥著一遝紙,奉迎地對伯顏道:“大帥,我已經抄好了。”
伯顏搖點頭,道:“兵戈天然有王校尉帶著鷹揚軍去。你的任務就是抄書。去吧,明天不抄完不準睡。”
王陽明歎口氣,語重心長道:“我曉得虎帳當中餬口艱苦,你們都想放鬆一下。幸虧你們隻是喝酒打賭,冇有招來軍妓嫖上一嫖,還算冇有衝破我的底線。”世人傳聞他另有這個底線,心想總歸環境冇有壞到無以複加,心中稍稍好過。
伯顏見他這麼快就返來了,問道:“鷹揚軍中的事情,你都措置結束了?”
王陽明接著道:“但是!你們的行動也足以讓我鷹揚軍蒙羞!有過就罰,一貫是我西北軍的傳統。現在,我號令你們,隻要參與過喝酒打賭的,都給我去熬煉體能,戴上你們的鐵砂袋,給我跑三十裡,做一千個俯臥撐,散了!”
愛惜風沉聲道:“請統帥懲罰!”
俄然,遠方有馬蹄聲傳來,賣力哨戒的胡人兵士倉猝吹起鑒戒號,一眾胡人趕快從沙地上站起來,做好防備。那馬蹄約來越近,胡人中眼力好的見那是一隊人馬,約有百人,本來隻是路過,但是胡人的鑒戒號轟動了這支軍隊,他們轉了個彎向這邊來了。
愛惜風悶聲道:“統帥,我知錯了。”
驕陽掛在天空,涓滴不鄙吝它的溫度,向這廣袤的戈壁揮灑它的無情。一陣風吹過,帶起地上的沙子,跑出去幾十米遠,又漸漸停下來,揚起漫天沙土。偶爾幾隻蜥蜴,逡巡著顛末,彷彿感覺太熱,一個忽閃,鑽入沙中又不見了。
秦重海見告饒無效,隻好持續歸去抄書了。王陽明輕笑道:“大帥您這一招也太狠了,秦將軍那臉皺得,都快趕上陳皮了。”
世人不說話,場中如同死普通沉寂。
為首的胡人軍官問哨戒兵:“這是何方步隊,你能認得嗎?”
王陽明緩緩道:“顧大哥,我當初組建鷹揚軍,曾經說過,我們要在心中念念不忘的一句話就是,大夏暢旺,匹夫有責。這不是一句廢話,如果我們本身軍紀廢弛,那大夏的滅亡就是不遠的事情。西有胡人乘機而動,東有倭寇隨時來襲。北有匈奴蠢蠢欲動,南有楚人虎視眈眈,大夏離危亡永久隻要三個月,你曉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