頎華看著天上的玉輪，也看著她背對著的身影，半晌緩緩開口道：“為了他，你連命也不要？”

“混鬨。”白衣男人神采一斂，複又抓住了她的手，一股清冽純潔之氣流遍滿身。

“三魂七魄……可曾集齊了？”

清泱看著從被咬破的手指處流出的血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消逝著，麵色更加慘白，她眼中黑沉沉一片，安靜如同夏季雪地。

我能囚你第一個八年，又如何不能囚第二個八年。

為何不是桃花。

夢裡彷彿有一個白衣女子，笑得天真爛漫，她張揚著眉角，端的是仙氣飄飄。

“我不信呀……”聽他的聲音，似在笑，“我不信那以後的相處滿是假的，我不信這一世你竟也不愛我。”

“從他死的那刻起，你便一向悄悄打算著救活他，是也不是？”

再見啦，頎華。

感遭到懷中人的情感顛簸，頎華將人抱緊了，目光堅凝：“那一世我確不曉得那邊出了不對，但今後十餘世的尋覓，冇有錯。”

到頭來，他竟是不曉得。

他衣袖翻飛，直直向那抹紅色撈去。前一刻還是飛揚的衣袂那人清淺的回眸一笑，下一刻，那人在六合一色中化為無數雪花，紛繁揚揚如灰塵去。

到底那裡出了不對？

那冷酷的目光彷彿比胸口的洞穴還要令人堵塞，她想哭一哭卻哭不出來，咬著牙顫巍巍張了張嘴，目光中扭著一股剛強，又亮又黑：“……若你現在眼中的痛意有一分，哪怕半分是為我，我孟君歸這平生，也不算愛錯了人……”

“……雲望。”

“……頎華，我累了……”

孫大娘老說她執迷不悟，倔性子，非要等。到頭來等不到可如何辦？倒不如早早物色一個結壯人家，安溫馨靜過日子。

不曉得。這一千年的追隨到底有何意義？

或者，從未是我？

“隻要不傷害到本身，任你混鬨。”

清泱眼底最後一點兒光垂垂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