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內疚地垂眸一笑。也是啊，萬一到時候她跟二夫人一樣害喜呢？

裴羽也不難想見對方的心機，點頭一笑。

“那我如果想去呢？”裴羽竭誠地望著顧大夫，“去看看長公主，說幾句話就返來。”她照實道出心境，“長公主如許大的喪事，我如何能不露麵呢？何況，我這脈象出門的話，也冇事吧？隻是來回乘坐馬車的工夫。”都為她著想，但她如果景象答應，便該前去道賀。的確，長公主的身份聽起來壓人，但正如顧大夫所說，韓越霖與蕭錯的友情擺在那兒，都城皆知，於情於理，她都該走一趟。

裴羽跟他籌議：“洗三禮當日，我趁早去，看看昭華長公主就返來。”

蕭錯沉吟，隻問她一句：“肯定冇事？”

昭華長公主也感覺事情蹊蹺，反倒笑了，“旁人危言聳聽罷了。貶為百姓，便是千帆過儘，功過相抵，旁的再不需計算。你若隻為此擔憂，大可不必。至於有夫之婦一說，待人和離不就得了？”她又何嘗不明白夫君劃一因而崔家的一個仇敵，好聽的話是給靠近的人聽的，對崔夫人，她犯不著以禮相待。

這是應了一孕傻三年的俗話麼？她無聲感喟，愁煞人了。懊喪之時，有清脆的充滿著歡騰的女子聲音入耳：“姐姐，姐姐！我來看你和小外甥了！”

朝晨，裴羽風俗性地窩在錦被裡賴床。

出門如何又折返來了？

小妮子的和順體貼似是本性，傲氣、固執卻在骨子裡——想要的，會不遺餘力的經心爭奪；不屑的，哪怕是彆人白給也不要。

“長公主言重了。”裴羽忙道，“侯爺聽聞府上喜信，特彆歡暢，妾身亦是如此。加上脈象很好，便來給您道賀。如果景象不宜，妾身也隻得告罪婉拒。”

東間的酬酢以後，言歸正傳，昭華長公主的語氣裡多了一點清冷、嚴肅：“我固然未曾住在長公主府，可這身份是誰都曉得的，哪一個不請自來的人，想要如願見我，不易。你長話短說，我本日繁忙，你該曉得。若囉嗦不休，還是現在就走的好。”

隻要放緩法度，潛移默化，讓她漸漸風俗，漸漸體味他更多一些：是因為她，纔想要過上完竣的光陰，因為曉得她懷胎的辛苦，才更體貼她。

用過午膳，她在正屋院中轉了轉，看了一會兒擠在窩裡的快意、吉利搶布偶，又看了看院中開得恰好的海棠，這就算是消食了，繼而回室內小憩。

“家裡統統都好。”甘藍笑著施禮，繼而道，“奴婢的娘、弟弟白日裡非常繁忙，晚間又要忙到很晚，不忍心再讓他們抽暇與我說話。何況我也幫不上甚麼忙，隻是依著他們的心機找了個謀生，本身真是一竅不通。看著井井有條的，放心了，便返來當差。”實在，是太久的聚少離多、處境差異，讓她與兩個親人共同的話題太少。

崔夫人沉默半晌，隨後語聲略略拔高，語出驚人：“即便如此，那藍氏亦是為國法不容之人！她嫁人本是假象，所謂纏綿病榻的夫君，本來是女兒身，並且，那女子但是真正的罪臣之女！如此行動的女子，有何資格嫁入都城任何一個官員府中？看中了這般的女子，妾身四兒不是鬼迷心竅是甚麼？”

昭華長公主的笑意轉涼，隻是半晌，便神采如常，對裴羽道：“既然如此，要委曲你去西間稍坐。這會兒出門定會劈麵遇見。”是考慮到了蕭錯與崔家的過節，加上裴羽又身懷有孕，萬一崔夫人失心瘋瞭如何辦？她瞧著可不是冇有那能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