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兒啊，祖母想起昨夜菁菁的事，就頭疼……”

“去將我庫中的珍品蟲草和天山雪蓮拿來送給祖母。”

“如何了，公子？”

一刻鐘後，嬤嬤便撩梅花軟簾，迎著金尊玉貴的嫡長孫出來。

在隔間茶館的書瑤見遲遲未聽到迴應，走過來便見謝淩站在書案前捏著根羊毫，麵色如落了一層凜冽的雪色。

謝淩喉嚨微乾。

男人嗯了一聲。

書瑤退出屋子後，他在雅室又溫故了一遍本日要給門生們講學的經義。

見屋中男人已經更完衣，書瑤移步到茶館，已經在爐上煮水。

“我老是夢到她那死去的母親……”

這時，她攥緊了男人感染墨香的頎長手指。

謝淩想，今後有的是日子漸漸賠償。

他早知她輕浮嬌媚，勾搭了謝易書和沈景鈺還不敷，還曾向他表示，給他奉上桃花糕……

這株紅珊瑚樹是他母親給他留下的希世珍品。

提及這個，謝老夫人便渾身不是滋味。

謝淩出來後，便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草藥味。

故此內心感覺隻要此後不再去存眷她，將麵前統統關於她的東西全都斷根掉，便再也不會被這個表女人影響情感。

謝家這些孫兒裡，唯長孫謝淩最有孝心，自打前些天曉得老太太突然染了病，便日日過來看望，男人每日在文廣堂講完經義返來，到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榮安堂為老夫人煎藥。

“淩兒，我總想著菁菁太不幸了。祖母在想，等你後院有了正妻後，能不能把菁菁納作妾……”

“我本來覺得這孩子是靈巧懂事的，卻如何也冇想到她對你這個表哥有這心機……”

道完，便將麵前的這幅畫揉成一團，順手丟在了中間的紙簍裡。

謝淩心煩意悶，擱下羊毫。

謝老夫人付之一歎，轉了話頭，“淩兒，你年紀也不小了，也剛中了進士。”

謝淩沉默，拍了拍她的手，“祖母不消為此煩惱，文表女人做錯了事，就該當嚴懲，方能悔過改過。”

謝淩回神，沉吟半晌。

這才略微減輕了些虧欠。

“祖母老是在想，祖母是不是做錯了，畢竟她無父無母，孤苦伶仃的，比我這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還要的孤傲，祖母是不是太心狠了。”

謝老夫人撫了撫膝上的紅錦團絲薄毯，本來衰老的身軀一下衰老了很多。

心也跟著亂了。

書瑤見了，便使喚幾個丫環去彙集晨露，用露水給至公子煎茶去。

聞言，楊嬤嬤欣喜地笑了笑。

夏季即將疇昔，湖上的荷花已經敗了好多。

見時候差未幾了，該解纜去文廣堂時。

“我不在謝府的時候，你差人等待在祖母的院子，祖母身子一有甚麼狀況隨時奉告我。”

謝淩想起了那日在文廣堂的齋房內。

“再者此後有祖母的教誨，文表女人年紀還小，以祖母的慈心定能把她管束好。”

謝老夫人翻過了個身，眼已經微濕，她歎了一口氣，邊咳嗽邊道：“你不曉得，昨夜打了菁菁十個板子後，聽到她喊外祖母的哭聲，我夜裡便總睡不平穩。”

謝淩捏緊羊毫。

“老夫人，長孫過來了。”

這時榮安堂的婢女來傳話。

喝完茶，連脾肝都暖了暖。

謝淩微垂睫毛，語氣暖和。

又側目朝著邊上的負雪道。

謝淩這時又問丫環：“我那株紅珊瑚樹，可給表女人送疇昔了？”

見到寶貝孫兒，謝老夫人終究笑了笑，她握住男人的手，“來，坐在祖母的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