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半晌,一聲輕歎,鳳目微闔,那極輕的聲線帶著一絲黯然:“該來的總會來,躲也躲不過了麼?”
“哼,”身側,五官通俗神采陰冷的青年男人冷哼一聲接話:“也許就是芳若那丫頭為了蕭家那小子爭風妒忌搞的鬼,成果行事不慎弄巧成拙,擔憂父王見怪,故而惡人先告狀,也何嘗不成知。”
雋永的古樸琴聲中,滿園梨樹下,清麗如同傲雪梨花般的小公主眸光淡淡,微微偏首,盈盈一躍,跳出了第一個音符。
自她很小的時候,冷秀顏便一向認定,她的皇叔,便是這個世上最和順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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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她便是常常如許衝到重雲殿理直氣壯毛病皇叔辦公,皇叔每次亦是無法笑著答允下來,抱著她,去後殿看花爬樹操琴練劍,做統統她喜好做的事。現在這話,反著被皇叔這麼說來打趣她,讓她既暖和又發笑。
看著父王深思不語,男人又補了一句:“何況,瓏瑜那丫頭不是夙來冇心冇肺對芳若信賴有加的麼?如許的丫頭又怎會俄然有了這般心智,洞悉父王大計?”
彼時,恰有一陣風過,柔滑花瓣輕轉落下,妝點了她娟秀的眉間,烏黑的發。
次日,晨昏時分,冷秀顏便悠悠轉醒,臉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半夢半醒哭了一夜,髮梢掌心均是濡濕。
小公主垂首跪地於落英當中,輕聲拜彆聖上。
重雲高殿,阿誰背影,那雙鳳目凝了好久,方纔輕聲開口:“瓏瑜來之前,見過甚麼人?”
床首跪著的少女抬眼看著麵前描述蕉萃的公主,又想到聖上竟是命不久矣,眼底再次出現點點濕意:“公主請說,隻如果奴婢辦獲得的,奴婢萬死不辭!”
肅殺琴音配上淩厲招式,相較之前的舞姿倒是更加默符合一,一時候滿園花枝被刀風所亂,花瓣如雨般落下,透過那繁華狼籍望出去,那月下操琴的男人,玄衣如墨,麵色清冷,那溫潤眉眼處淺淺望出來,是自幼包涵她統統的淡淡和順。
那是一曲,鳳朝南。
淒厲一聲音默,凜然一縱刀收,滿園繽紛落儘,鋪了一地如烏黑銀。
此話說得如此直白,羞得冷秀顏當即紅了小臉,再是如何長大成人,在皇叔麵前卻老是小孩子心性,當即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那皇叔如果實在看不紮眼,他日瓏瑜命人再把另一頭的那顆也給砍了,此番一對稱,定有皇叔要的美滿。”
這一曲絕代的鳳朝南,濃得像筆尖的墨,淡得,像天涯的雲。
下一個回身,倒是淚沾衣衫。
撐著身子坐起來,一宿的哀痛痛苦均是反應到了身上,現在滿身骨頭都似散了架,周身有力,渾身痠痛。
因著宿世慘死重雲殿的影象,她已是好久冇來這裡了,現在陽春已至,重雲殿後整片的花木都抽起了新綠,一簇簇鮮豔梨花,在墨色枝頭結成烏黑的絨。
“常理,那件事,辦得如何了?”
那東邊一處,龐大的一棵梨樹,向著人前的方向有一處很較著的斷口。那是她兒時嬌縱做的傻事,本身爬樹冇抓穩幾乎摔了,倒是怪這梨樹枝不好,當即命人給砍了去,現在留下這麼一處疤,完整粉碎了美感。
方纔皇叔那句話,實在是她兒經常用的撒嬌伎倆——既然顏兒來了,奏摺便先不要管了,皇叔陪顏兒去後殿玩吧好不好。
“兒臣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