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春夜還是清冷,冷風一吹酒勁上頭,站在一旁乖乖等著的黎大少冇了耐煩,上前拽了或人一把:“回吧,頭疼…”
這話旁人聽了去,定是感覺比起前話來是愈發刺耳了,豈料那七殿下聽後倒是樂了,勾唇一笑,那微微彎起的桃花眼萃了三分酒意,晶亮晶亮的,那笑便是刹時耀過了漫天星鬥。
下一刻,倒是長指壓肩,兄弟靠近一步,淡淡勾唇,阿誰笑容裡酒意闌珊,卻橫生了肆意。
又是勸了一陣,恍忽緩過神來的琴煙才忽覺難堪。淡應了一聲,催了人上車,待到馬蹄聲再次響起,她還是有些神遊天外,恍惚間隻聽那車軲聲中異化了幾句人聲,似還在叫她不要擔憂。
到底是醉了,醉話一出便是連底線都不曉得在哪兒了。榻上之人本是迷濛有了睡意,聽此一言身形一頓,隨後便是一聲長歎,挑眉冷哼:“嗬,本殿下如果女子,這般絕色,哪是你這類貨品能追得上的?”
劈麵那七分羨慕略帶了三分妒忌的眼神火辣辣的叫人想忽視都難,榻上美人微眯了一雙桃花眼,揚手遮在額前,偏頭眼風淡淡掃過來,這一抬手一垂眸間,頓時又是迷倒美人一大片。
黎安之黎大少聞言偏頭,麵露憂色:“琴煙!”
馬車之前,琴煙感喟,揚手將麵前之人的披風領口緊了緊:“夜裡不比白日,到了宮裡下車步行細心著要冷,下次出來多穿一些。”
聞言,高位右邊氣質雍容的貴婦含笑著開口道:“想必又是出宮玩兒去了吧,楓兒畢竟年紀尚幼,貪玩也是普通。”
垂手將那琉璃杯悄悄置地,長指一推那酒杯便沿著桌角滾了去,廣袖之下暴露一截纖長手臂,伸手上去拂了拂麵,眼波輕轉慵懶一眼,便是看得身前奉侍的少女嬌羞低頭,麵上燒紅一片。
“呃…琴煙,內裡涼,你先出來吧…我也走了,這件事明日我幫你問問,多數就是瞎扯,你彆擔憂。”
馬車絕塵而去,事情生長太快,原地呆立的二人均是反應不過來。半晌以後還是黎大少先回過神來,轉頭一看琴煙,她竟是麵色素白。
一句話刻薄刻薄,刺得某公子紅了臉,逗得眾美人掩了麵。被刺激狠了的某公子一個激靈,挑眉換上一副登徒子嘴臉,笑得愈發浪蕩:“呦,本日這話如何聽著就那麼話中有話呢―~―如果女子追不上,那…男人呢~莫非非常有戲?”
戚貴妃,出世將門,十六歲入宮以來承蒙聖寵多年,膝下育有二子,身份自是高貴;偏又生得一副高傲放肆的本性,倒是深得瑾帝放縱,便是當朝皇後,也不得不忌她三分。
正想著,便聽殿外宦侍一聲尖細通報――七皇子殿下到。
徹夜乃是家宴,位列的均是後宮嬪妃皇子公主,席間歡聲笑語不竭,氛圍和諧。
嗬,也不知,是一把年紀那般身份還逞一時口舌之快的後妃來的好笑,還是那明顯美人當前卻視而不見,滿心隻會掛念著本身兒子的當朝天子,來的好笑!
那日,當加蓋了九龍金印的東離國書穿越萬裡千山傳至大泱以北那片廣袤平原,置於北豐瑾帝皇案之上的那一刻,皇城一隅,雲煙冷巷,靡靡笙簫當中,北豐七皇子沐隋楓正斜身靠在一處軟榻上,伸手接過麵前美人遞上的瓊汁,輕抵唇邊一飲而儘。
“行了,他日再來,來日方長…”黎大少已是有些口齒不清,打了個哈欠,胡亂對付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