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公主問了幾句黃氏的身子,又對桓濟道:“前些日子阿福墜入水池,便大病一場,比來幾日才下得來床。阿鉞比來無事,便找個日子去瞧瞧她。阿福這丫頭,昔日裡最是念著阿鉞,現在在病中,見你去看望,不知該有多歡暢。”
“阿福畢竟年紀尚幼,六皇叔還想多留他這幺女幾年呢!”南康公主道。她畢竟也心疼本身的兒子,天然想兒子早些娶妻。不管如何說,男人總要先立室,在外頭建功立業人家纔會將他當作有擔負的成人。
“如何了?這是在鬨甚麼?”兩母子正說著,俄然一個帶著笑意的粗暴男聲從門彆傳來,桓濟立即便收了聲。
南康公主怎會不知兩人之間的景象,一方是她季子,一方又是自藐視著長大的小妹,兩個朋友真是叫她頭疼不已。但為了季子將來能內宅敦睦,少不得要押著他多與未婚妻相處,“不去也成,我明日便將你院裡阿誰胡姬發賣了去!”
“公主可喜好?”桓溫等候地看著她,“溫一向記得,暮年公主曾說,不喜這桐油燈與燭火的氣味,現在有了這夜明珠,將它們安設於室內,公主便不必再受這炊火味折騰了。”
兩人正溫情綿綿地說著話,外頭卻來了個小廝稟報,“郎主,九姨娘方纔派人來講,六郎君本日又有些吐奶了,請您疇昔看看!”
兩人打情罵俏說著話,直到入夜,正說要去洗個鴛鴦浴好安息了,桓溫卻叫來跟從本身的管家,去把本日得的東西取來。
用過炊事,桓熙桓濟兩兄弟和黃氏便各自回院子了。桓溫按例是要過夜東苑的,天然也冇去彆處。
桓家兩兄弟和黃氏都起家來向他施禮,南康公主也直起了身子,臉上帶著笑意,“阿奴返來了!快來坐下,一家人就等你了!”轉頭又叮嚀胡嬤嬤,“去膳房看看,給駙馬做的甲魚湯好了冇?”
來人恰是南郡公桓溫,隻見其將近四十的模樣,身長七尺,魁偉結實,高眉深目,留著一撮長鬚,頭上紮著儒巾,一身的儒雅深衣,若非臉上長年在疆場上風吹日曬導致膚色微黑,倒有些世家出身的文士氣度。
桓溫和順地攬過南康公主,柔聲道:“這後院,有公主為我打理得井井有條,我自是放心的。常日碎務繁多,可貴能和公主共度良宵,豈能為這些小事就丟下公主一人獨守空閨!”
她常日裡實在並不是過分重視打扮的人,最是膩煩在臉上塗塗抹抹。卻敵不過一個女為悅己者容。光陰不饒人,現在這年事,饒是保養再得宜,不消些脂粉,臉上也經不得細看了。和那些十幾歲合法好韶華的鮮嫩新人比擬,她可真是老了。
已經快到哺時了,丫環們已經拾掇好正廳,一色的食案坐具擺放得整整齊齊,一列列侍女正端著各色的菜品魚貫而入。掌管炊事的李嬤嬤來稟報,哺食已經備好,南康公主便帶著貼身服侍的人進了正廳等候。
南康公主聞言,幾近立即紅了眼圈。這話原是她才嫁給桓溫時,在新婚中曾跟桓溫抱怨過的,冇想到他竟記了這麼多年。桓溫暮年家道式微,帶著兄弟幾人,過了好一段困苦日子,就算厥後發財了,也一向崇尚儉仆。現在,竟能為了她一句話,一點小愛好,找來這豪華非常的夜明珠照明。
桓溫此次返來,大半的時候,都是宿在她房裡的。她和桓溫結婚二十餘載,除了新婚的頭幾年,也就比來的日子最順心。早幾年她也看開了,男人貪鮮是常事,但過了浪蕩的年紀,便總會收心的。這麼多年下來,她也總算是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