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微微皺了皺眉,正躊躇著要不要買下這幅臨摹的畫卷時,身邊的一個家仆卻開口催道:“少爺,我們都出來好半天了,老爺想必等得久了,一旦馬車備好,我們可得立即出發,不能擔擱半晌呀。”
“得,我看您這不是來買畫的,您這是來抬杠的,世人都曉得天公子的畫卷極其希少,我這也是臨摹一副,混口飯吃,一兩銀子,您要看中就賣給您了。”畫師假裝一副肉疼的神采。
“剛纔說了,十個銅錢,你若賣,我便買下了。”
“無妨,鄙人也久慕天公子的高才,這固然是一副臨摹的作品,不過留作保藏倒也不錯。”栗天微微一笑,對著青年說道。
“本來是李公子,看你年齡冇有我大,我就稱你一聲老弟,哈哈,既然是跑買賣,那也不急於一時,何況魔潮將近,想來你也得休整些光陰,集福鎮離這裡算不得太遠,不知李老弟可否賞光,到我家一敘,如果得閒,我倒想隨你去一趟荊州,賞一賞那副天公子的頂峰之作,了結我一份心願啊,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哈哈哈,李老弟公然痛快,那我們這便解纜,明天我們應當就能出城趕往集福鎮,不知老弟另有些甚麼行裝仆人,是否需求知會一聲。”周懷遠見對方承諾,非常鎮靜的哈哈笑道,兩手不竭的搓動,彷彿是得了寶貝的老財迷普通,差點就要抓耳撓腮。
“另有另有,你看這落款,栗天,你不曉得天公子的畫風也就罷了,竟然連他的落款都給多加了一字,明天我就教你一個明白,淮安天公子統統的畫卷都是隻落一個‘天’字,而不是他的全名,栗天!
“鄙人此次孤身前來,並未帶有家人。”栗天看這周懷遠如此鎮靜的模樣,有些無法的說道。
“冇乾係,彆說荊州,就是遠在天涯,鄙人也偶然候拜訪,朋友們曾經戲稱鄙人為蕩子,哈哈,彆的不敢說,這餘暇的時候但是充沛得很,不知公子貴姓?家住那邊?”周懷遠一把抓住對方的胳膊,倉猝問道,彷彿恐怕這位風采淡雅的公子逃了似得。
“哎呀呀,鄙人姓周名懷遠,家住集福鎮,自小就喜好詩詞書畫,自從看過一次淮安城天公子的真跡,頓時驚為天人,天公子的畫風婉轉超脫,靈動無雙,實乃我輩中的人傑,一睹清秋美人圖,也是鄙人最大的心願,公子如果得閒,可否引我去你朋友處一觀?”
“鄙人有幸,在朋友處撫玩過一次。”
“我那朋友遠在荊州,恐怕……”栗天略一錯愕,他剛纔聽到這位叫做周懷遠的青年竟然大肆讚美天公子的畫風,一時髦起,便買下了那副臨摹的畫卷,冇想到這位傳聞他見過清秋美人圖,立即兩眼放光的撲了過來,好似見了肉的餓狼普通。
想起本來的肉身,清臒的修士眼中閃過一絲陰冷,腳步卻並未停頓,跟著周懷遠來到了一處茶館,恰是他剛纔分開的那座。
畫師一聽這話,鼻子差點冇被氣歪了,心說你不買不打緊,還勸說彆人不買,這不較著砸我買賣麼。
栗天跟著這主仆二人,有些無法又有些感慨,淮安城天公子的畫作,竟然連這衡州之人都有所耳聞,看來栗天生前,公然是高才,不過可惜,真正的栗天,早已魂歸地府,現在頂著他名號的倒是另一個靈魂,並且那副僅剩的軀殼,也被血狸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