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為你受百年地困之災!是誰帶你找地脈,找靈木之根,助你野蠻靈智!我吞殺外族,在你看來就是該死?!”
兩隻龐然巨物戰得驚天動地,幾近將四周的地形全數夷平。
那人邊吃邊道:“你這違逆父兄的東西,有甚麼資格說這類話!”
常百草道:“兄長,你如此行事,殺伐太重。縱有千年修行,恐難為天理所容。”
常百草望著他的身影,張了張嘴,終究黯然拜彆。
“綱常之上,更有天理。”
那人冷哼一聲,轉頭持續吃著死人。
“實不相瞞,我本地龍成精,也曾食土飲泉。家兄得六合造化,有脫胎換骨之分。卻為我,於土中多修行百年,隻為引地脈之力,助我勝利。”
木工鋪的小伴計走到他身邊,將高老闆的一封手書遞給了他。常百草拆封以後,看到上麵隻要四句話:
“常先生,買賣不好,你就借酒消愁?”高老闆調笑。
同是數百年的生靈,心中所想,大略類似。對於高老闆的不語,常百草心中瞭然。
兄長髮作出狂笑,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死光臨頭還敢大言不慚!我倒是最後問你一次,你究竟跟不跟我同進血食修行。”
高老闆沉默了一下,道:“連日來走失人丁,想必是尊兄所為?”
常百草道:“開初,我二人精研草木,以取精華自修。又以此道涉足人間,懸壺助人,數百年來,也算微有功德。百年前,我兄長初嘗食人禁果,今後一發不成清算。開月朔年一人,到厥後半年一人,一月一人。我屢諫其不聽,又無法兄弟情深,隻得舍其而去,四方雲遊。我兄長食人多年,戾氣愈重,對我之拜彆大為仇恨。故此常常追我而來,食我周遭凡人,覺得抨擊。”
高老闆不語,看著常百草躊躇踱步。
前路蒼茫一片,不知但願安在,本身身微力薄,卻始終不離不棄。
他站起家,回了臥房。
他擺下了繁複的小席,請常百草一起喝酒。兩個千杯不醉的人,喝來喝去,卻酒不醉大家自醉。
常百草轉過身對著高老闆鞠躬道:“望高兄教我堪破之道。”
兄長沉默了半晌,終究道:“也罷,你的修行是因我而得,既然本日翻作仇敵,我也就不再留你。”
兄長繃緊了身軀,朝著常百草脆弱的腹部撞擊而來。兩排利齒泛著寒光,已然籌辦好割碎統統將要打仗到的事物。
商店的買賣開端冷落,常百草每天喝酒,憂心忡忡。
夜裡,常百草來到荒郊野破敗的山神廟。看到月色的覆蓋下,一個與他普通模樣的人正在大口咀嚼著一具新奇的屍身。
一片混亂。
常百草深呼吸以後,作揖道:“兄長彆來無恙。”
常百草不語,冷靜閉上了眼睛。
常百草沉默了好久,一杯又一杯,直到將高老闆的好酒喝得罄儘,才終究道:
一隻蚯蚓,得了道行後,卻能為了本身的兄弟,持續在地下過了百年暗無天日的日子。
高老闆當然曉得精確答案是甚麼。可身為樹妖,化身精靈有多辛苦,他很清楚。
那人聞聲腳步聲,轉頭看了常百草一眼。固然麵孔一樣,卻遮不住滿目標凶光。
“弟兄交誼重,天理有昭彰。
兄長也已然筋疲力儘,他粗重地喘氣著,那氣味如同暴風普通。
“兄善於我,恩重如山。”常百草拱手道:“弟願你不要再造殺業,山精草木,亦可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