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抹了抹乾枯的眼睛,扣問似得看著老頭子,老頭子看了她一眼:“你去把剪刀拿來,再端盆熱水。”老太太承諾一聲,將蠟燭交給陳碩,回身進了屋,很快又端來一盆熱水,內裡泡著塊毛巾,手裡還拿著一把剪刀。進了牛棚將水盆放在地上,把剪刀遞給老頭子。老頭子接過剪刀,在剛出世的那小我的中間蹲下,用剪刀尖悄悄將胎衣劃開,內裡的人便露了出來。那人伸直為一團,渾身汙漬,也看不出臉孔,但從身形來看彷彿要比淺顯的嬰兒大上很多。老頭子把胎衣劃開以後剝下來,用剪刀將連接著胎衣的臍帶剪開並打上結。然後把那小我抱起來放在一旁的草堆上,用毛巾沾著熱水,一點一點地擦掉他身上的汙漬。老太太見那黃牛趴在草堆上,不斷地喘著氣,彷彿非常的怠倦,因而就到屋裡端了一簸箕黃豆出來,放在牛的嘴邊,一邊撫摩這牛的脖子一邊說:“吃吧,吃吧,可把你累壞了。”黃牛用舌頭把簸箕裡的黃豆捲進嘴巴裡,咯吱咯吱地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