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嗅著這香氣,一邊察看周邊的動靜。俄然,山上傳來異響,嗡嗡嗡嗡,聽的人頭皮發麻。李苦兒瞥見何未染目標達成的笑容,一想到正有一大群山蜂靠近,便覺嚴峻非常。
這一天,氣候和暖,何未染向老王爺告了一日假,拎著鹽梅花和梅花蜜,帶著李苦兒去拜訪方枝兒。
就是太燙了……李苦兒抿了抿嘴,呼呼地吹著熱氣,抬眼一瞧,竟見那方枝兒……在墮淚。
何未染也不答話,隻將蘸了糖漿的枯枝遞予蜂後孃娘。蜂後孃娘接過枯枝,先是深深一嗅,又伸出長長的舌頭一舔,馬上滿足地渾身顫抖起來。
何未染抿唇一笑:“我倒是更喜好梅花。本日呢,便是來為枝兒女人烹一碗暗香湯的。”
“哦?”蜂後再次舔了舔枯枝上的糖漿,回味很久,迷惑道:“葵花?又不似淺顯的葵花呢。”
“請府上送一壺沸水來,再借白玉碗一用。”
蜂後帶著蜂群走了,李苦兒這纔敢開口,卻還是不敢大聲說話。
她說話很慢,仿若墮入了沉迷。
兩人又在河邊信步走了走,便回馬車了。老車伕見她們兩手空空,捋著鬍子道:“哈哈,看來兩位女人確切白來了一趟。”
她眯眼,享用地呼吸著氛圍中甜香的味道,緊接著,又是平生喟歎:“嗯~~這是甚麼香味兒,如此誘人。”
“舍妹玩皮,想去瞧瞧稻川結冰了冇有,好鑿個冰洞穴捕幾條小魚兒歸去。”
“去找深山裡的蜂後孃娘,請她幫個忙。”
未幾會兒,一團玄色的密密麻麻從山上湧下,如同黑雲普通,變更著各種形狀來到兩人麵前。那密密麻麻的中間扭轉著越舉越攏,漸漸地,一個黑袍女妖化出形來。她的眼睛巨大且烏黑,背後生著一雙透明的龐大翅膀,身形凹凸有致,但看起來老是有點駭人。
車轍子壓過雪地的聲音,雪花落在棚頂的聲音,風的聲音,馬兒打響鼻的聲音……年老的老車伕裹著件打滿了補丁的大襖,時不時飲上一嘴酒葫蘆。葫蘆裡是烈酒,濃烈的酒香連坐在車裡的李苦兒都快聞醉了。
李苦兒一聽,錯愕起來:“我……我們要找甚麼妖怪?”
雪地裡馬車行得慢,花了比平時多一倍的工夫纔到了稻川河邊。河水當真結了冰,冰厚得一眼看不到底。何未染請老車伕在原地等待,便領著李苦兒下車持續沿著河岸走。
何未染也不急,道:“蜂後孃娘方纔怕是冇嚐出這糖漿的妙處。”
“何姐姐,本來是想叫山蜂采梅花蜜啊?何必這麼費事,鎮上也有養蜂人啊。”
“謔,那但是門本領啊,怕女人是要白手而歸了。”
“但是……但是那座山上,不是也有妖怪麼?上回你還說有傷害,叫我不要跟著去。”
李苦兒聽何未染編排她的瞎話溜兒得很,也不出聲辯駁,隻抱著糖漿罐子一個勁兒朝她翻白眼。何未染見不得她這醜樣,一巴掌捂了她的眼睛持續與那老車伕說瞎話。
何未染摸著李苦兒的臉笑答:“婢女高潔,通過眼淚帶走民氣中的噩氣,苦兒心中無噩,便也無淚了。”
蜂後接了罐子,對勁的揚起嘴角,道:“確是樁不受委曲的買賣,我這便應下了。中間旬日以厥後此處取便可。”
走了冇多久,兩人便到了當初采山藥的野山跟前。何未染翻開糖漿罐子,尋了一根枯枝蘸了一些,放在唇前輕吹一口氣,一刹時,李苦兒便覺一股甜香飄散在氛圍中,好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