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本年，暑熱降得似也分外及時。淨水鎮上來了個雜耍班子，叫歡樂班，傳聞是走遍了大江南北有大名氣的，就連都城富戶都會請他們入自家宅院演上一場兩場。

何未染點頭：“倒是未曾有幸趕上，本日托王爺的福，總算能開回眼界。”

“何姐姐，真的不是妖怪的術法麼？”

“去呀！”李苦兒歡暢得眼冒精光，滿口承諾：“我必然跟服侍王妃們的丫環一樣畢恭畢敬地看，不收回一點兒聲音。”

在世人驚奇的諦視下，他三下五除二爬上繩索，一隻手抱著繩索，一隻手伸長了往樹葉堆裡摸。

世子大人也冇被他剛纔的冒昧惹怒，還是好脾氣隧道：“行啊，你若將柚子摘下來，我就賞你一錠元寶，好讓你揹著你爹爹去買糖葫蘆吃。”

李苦兒刹時冇定見了。“心肝兒啊……我喜好這名頭。”

金小少爺將柚子拋給世子，對勁道：“柚子佑子，世子大人，我的眼神兒好不好。”

管家爺一聽，趕緊差人去將殘剩家仆喊來。仆人丫環就著王爺等人的坐位兩邊站成兩排，小曲她們就近往何未染邊上挨。李苦兒湊到何未染耳畔小聲道：“我的特權冇了。”

“五彩煙，亦非做不成的。傳聞製香時加一半鬆樹上的苔蘚皮粉末，便可燃出五色的煙。”

賀詞散儘，緊接著，金班主開端安排其他優人上場，五花八門的雜耍節目看得人目炫狼籍讚歎不已，就是最常見的馬術、繩技、弄劍，也已到了登峰造極的難度。

何未染卻又添了一句：“但或許真如苦兒所說，是妖怪的術法也冇準呢。”

世人趕緊鼓掌，齊喝：“祝王爺福壽延年！”

何未染笑著把她的手挪開：“比我還嚴峻。放心吧，冇人聽，都想著法兒地要去看雜耍呢。你如果想看啊，我帶你去。”

“可那煙是五彩的，我可冇見過這麼都雅的煙。”中間小曲聽到她們的對話，忍不住也摻雜出去。

“你也不必像那些服侍人的丫環普通，人家還當我這管後廚的擺多大譜兒呢。”何未染摸摸她的腦袋笑道：“我就說……我是你的師父。”

金小少爺當即暴露憤恚的神采：“我的眼神兒世上第一好，不要覺得您是世子大人便能夠隨便歪曲我。”他目色一變，忽地笑起來：“我啊，總能見著彆人見不著的東西，就彷彿這樹上的柚子。你們如果不信我，我就將柚子摘下來，讓你們好好瞧瞧。”

雜耍正式開端，金班主頭個下台，微胖的身材，半百的年紀，一頭斑白頭髮，說話卻非常頑童氣，一番風趣的收場白便逗得場上世人忘了尊卑端方，拊掌大笑不止。

歡樂班這五桌飯代表了喬王府的顏麵。不能太豐厚，不然外人看來，這王爺的府邸竟將一幫玩兒雜耍的當上賓服侍，未免有*份；也不能太寒酸，難不成堂堂喬王府還給不出幾口像樣的吃食。何未染雖不必親身掌勺，但這食單的定製還得她來。老王爺一句你看著辦是對她的信賴，實在這半年來，他也慢慢地不再指定明日想吃的菜肴，全憑何未染做甚麼，他們便吃甚麼，總之如何都是讓人對勁的。

喬王妃笑，話語非常親和：“我呀，自打跟著王爺過來，就再冇能追上都城人的風了。”

大師一同獵奇地往樹上看，哪有甚麼柚子？世子敲著紙扇問他：“金小少爺，你年紀小小眼神兒可不好啊……好好瞧瞧，一個柚子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