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月上中天了，義莊的屋頂年久失修破襤褸爛，一縷縷森白的月光從那裂縫間漏了出去，打照在屍身上。

北九淵如有所思道：“該當是虛歲十六吧。”

清池嚥了咽口水，道：“妖孽最會誘民氣智，貧道看你道行還不淺。”

他們的印堂變黑，嘴唇、皮膚下的經脈也在悄悄變黑，就連十指指尖都呈紫玄色，並以肉眼可見的速率長出尖尖的指甲和獠牙來。

眼看另有幾個就弄完了，清池正弄得用心致誌的時候，俄然背後一股冷氣襲來，順著她的背脊骨漸漸往上爬。她手裡攥著腮紅筆，精力跟著一緊，隨之就瞥見本身的麵前呈現了一道高高的人影。

這麼多年來，麵前此人是第一次一語道破的。

他不由愣了一愣，微微眯了眯眼，重新到腳地核閱她。那身上道服也遮不住她身材的均勻窈窕，胸脯有些隆起，不消吃力就看出是個女羽士。

北九淵閒暇道：“我不是村裡的，到這裡來也純屬路過。”

但就這麼耐久對峙下去也不是那麼個事兒，她等得這些屍身可不必然等得。在不知對方是敵是友的環境下，清池終究還是漸漸地扭頭，往回看。

清池尚未發覺，北九淵卻眼尖地發明這些屍身正在產生竄改……

北九淵挑了挑眉，道：“我這長相怎的了。”

清池也不太肯定地問：“你是人，還是妖孽？”

估計除了她以外，隻要鬼才這麼感覺吧。

正這一喝，清池已然跳開五步以外。

北九淵看著暗淡的大堂裡，正蹲在屍身麵前給屍身扮裝的身影，微微躬著背，背影略顯纖細但是卻非常均勻。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小羽士勇氣可嘉，但彷彿走了邪門歪道，光是看著那些屍身臉上被塗抹得跟個猴屁股似的猩紅，就有些不忍直視。得，本來便可怖的青青白白的麵孔，這下更可怖了。

北九淵複抬了昂首，清薄的眼神直直朝清池看去，瞥見清池滿臉防備的神采，也看清了她的模樣。

這傢夥，這神采……委實讓人有點上火。

清池見他一向打量本身，並且眼神有點奇特，彷彿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清池也細心打量了一下他，這一看不得了，心中驚駭被壓下，取而代之的是冷傲是讚歎，這偏僻村落裡竟有如此小巧剔透的男人，油黃的光浸在他身上，膚若凝脂，清豔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