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季開口道：“皇兄已為檀家正名，那些潑在大將軍身上的臟汙已經洗清了。”

王五郎歎了口氣，“看來秦相早就算到了本日。”

劉義季坦誠道：“皇兄雖給了我秘詔，卻無兵符。京中禁軍三萬，除非有湖陸軍互助，不然光靠石頭城的駐軍則遠不敵禁軍。而湖陸軍向來以您馬首是瞻，還請大將軍助我。事成以後，我定如皇兄秘詔所言，封檀家為異姓王，將青州設為檀家的屬地！”

固然他的確是為了皇兄的帝位安定，決計自抑多年。可即便是他冇有故作閒散，他就真的能做一名勤政的明君嗎？

秦忠誌也冇進屋，隻向內裡掃了一眼便作揖道：“幾位該敘的話也都說得差未幾了吧？若無他事，還請隨鄙人往滿翠樓走一趟。謝郎君和小公主已在樓中等待幾位了。”

皇兄那麼才乾卓絕的人，都被皇位拖累到現在的局麵，他哪來的勇氣能拍著胸脯說，他會比皇兄做得更好？

謝貴妃一聽這話便慌了，“你們將本宮女兒如何了？！”

七皇子謹慎翼翼地捲起秘詔裹在懷中，“走吧，不管成果如何，我都該去麵見檀將軍。”

劉義季傻傻地站在原地，因為他不敢打這個包票。

劉義季見狀又要跪，檀道濟忙攔住他，歎了口氣道：“瞧七皇子這模樣，此前的傳言怕是真的了……這聖旨……”

王五郎此時倒生出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歸正他也不是仇池的臣子，藏有私心也是人之常情。

入到樓內，公然如秦忠誌所說，不但檀道濟在，行者樓的行者們也都在。公主年紀小，也不知局勢嚴峻，正躺在謝惠連懷裡睡的苦澀，倒是不認生。

檀道濟將手中的秘詔謹慎卷好，捧還給劉義季，“所謂皇位，並不但是這一紙聖旨，另有無數的將士要為此捐軀，他們的性命您可有膽量接受？便是您順利即位，朝中諸事繁多，對皇上來講最不起眼的小事，都有能夠是百姓天塌下來的大事。您閒散慣了，可有才氣撐得起一朝天下？”

秦忠誌故作奧秘道，“也不過是猜想。”

七皇子則是滿臉的不知所措。他從未想過稱帝，不然也不會自抑多年。此時突如其來的聖旨，讓他憂心皇兄安危之餘，又非常思疑本身到底能不能勝任這一朝之主。

他瞞著檀邀雨的策畫顯得如此多此一舉。想要檀家效力，又如何能夠繞得開檀邀雨？

哀痛之下，檀道濟手都抖了起來……

劉義季也曉得，皇室欠檀家很多，如果此事另有彆的挑選，他也不肯再逼迫這位老將軍。

不得不說，劉義隆此次是謀算得深遠。先是為檀家正名，隨後又以異姓王撤銷檀家“兔死狗烹”的顧慮。隻可惜他不曉得，檀道濟的顧慮遠不止這些。

劉義季道：“現在朝中奸臣當道，皇兄危在朝夕，還望檀將軍能不計前嫌，救朝局於水火，赦萬民於災害！”

王五郎如何也冇想到，事情會生長到現在境地。

檀道濟緩緩將聖旨展開，一字一句地讀著，看到“朕惑於讒言，有負君臣之義”時，檀道濟眼圈一紅，後又讀到“朕已查明，太子一事卻與檀家無關。天家失儲，檀家喪子，朕之心慼慼，哀同檀卿……”

秦忠誌點頭，“是也不是。我等雖早知皇嗣有假，卻不肯定宋皇能查出本相。照我等開初的推算，宋皇會與彭城王相互讓步，立一名皇嗣為帝，而彭城王監國。小天子雖是傀儡，可對宋皇而言，卻有了過後翻盤的機遇。直到看到小公主，我等才確信宋皇怕是已得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