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王大夫的診金可備好了？"她轉頭問翠兒，小丫環立即從紅木匣裡取出個繡著萱草紋的荷包，"按您叮嚀，用新得的雲錦縫的，裡頭裝了足兩的雪花銀。"

她望著牆角曬藥的小竹篩，俄然想起王大夫研磨血竭時說過的話："有些毒物，用得好了便是拯救的良方。"

淡粉花瓣簌簌落在石桌上的半塊令牌上，蝕刻的九頭鳥第三隻眼俄然閃過幽藍暗芒。

它放下口中之物時，喬伊伊呼吸一滯——半塊沾著泥土的玄鐵令牌，正麵蝕刻的九頭鳥圖騰正與她鎖骨下的金紋遙相輝映。

"女人這技術更加精進了。"婦人伸手要摸繡麵，腕間飄出縷如有似無的沉水香。

小丫環發間粘著片柳絮，袖口還沾著糖畫攤子的麥芽糖香："賣炊餅的老夫前日纔在城東支攤，隔壁綢緞莊的伴計瞧見他半夜往王府後巷去。"

絲絹上九頭鳥的羽翼泛著奇特金芒，與她鎖骨下若隱若現的紋路交相輝映。

小丫環捧著黃澄澄的蠟塊返來時，見主子正將斷針浸在桃花水裡。

春陽透過窗欞將金線照得粼粼生光，銀針穿越間，那日炸裂的並蒂蓮紋樣正在素絹上重新綻放。

陽光斜斜照進藥櫃裂縫，喬伊伊望著浮塵中扭轉的光斑，俄然濕了眼眶。

忍冬藤在夜色中沙沙作響，恍忽間似有嬰孩的笑聲混在風裡。

暮色四應時，主仆二人坐在石榴樹下數存銀。

窗台上曬著的忍冬藤無風主動，葉片齊刷刷指向巷口賣炊餅的老夫——那人粗布短打上沾著星點金粉，恰是王府侍衛靴底常沾的裝潢物。

"去取那匹月影紗來。"喬伊伊指尖拂過令牌邊沿的鋸齒紋，俄然想起幼時在喬府密室見過的構造鎖。

翠兒駭怪地發明素絹上繪著從未見過的異獸圖：鹿角麟爪，鳳目含珠，九條尾羽纏繞著星宿紋樣。

喬伊伊望著藥湯裡閒逛的月影，俄然伸手撫上微隆的小腹。

現在窗台上幾枝新折的桃花正簌簌輕顫，彷彿在應和她的思路。

藉著藤蔓之力躍上房梁時，她瞥見牆頭閃過半片玄色衣角——那暗紋蟒袍，恰是三日前陳公子侍從的打扮。

更蹊蹺的是他腰間鼓囊囊的，不似平常商販該帶的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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闤闠喧鬨聲漫過青瓦白牆時，喬伊伊倚在門邊繡香囊。

那婦人頸間新添了枚翡翠墜子，水頭倒是比昔日戴的玉鐲好了很多。

三月東風掠過喬伊伊微顫的睫毛，在她素色裙裾上投下細碎光影："你午後去西市買繡線，順道探聽些動靜可好？"

翠兒清算繡線時發明，那些金絲銀線竟在潮濕氛圍裡泛著鬼火般的微光。

喬伊伊站在攤前等小丫環，忽見孫大娘挎著菜籃從布莊出來，眼神卻不住往本身這邊瞟。

孫大娘挎著菜籃立在階前，鬢間新簪的並蒂蓮銀釵竟與喬伊伊前日繡的圖樣分毫不差。

晨霧未散時，喬伊伊已經坐在繡架前。

晨露未曦的天井裡，那株總在卯時著花的夜合歡現在竟逆時綻放。

翠兒把銅錢串得嘩啦響："等小主子出世，我們賃個臨街的鋪麵，娘娘教繡活，我管賬目..."話音未落，牆頭傳來熟諳的貓叫。

老醫者搭脈半晌，俄然捋須笑道："小公子倒是體貼孃親，胎象比上月還要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