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垂垂西斜,書房內的哭聲不知何時已停歇下來,垂垂變成了纖細的扳談之聲,彷彿有著歡笑,卻難掩哀痛。
在吵嘴無常掠過驚奇的目光中,蒼狐簡樸的把事情解釋了一遍,隨即道:“此人甚是奇特,他一心培養惡念,身上卻毫無惡念纏繞;他幾度分神外出,從多個妖身上篡奪法力,但是他身上莫說是大量龐大的妖氣,乃至就連我所見到的那隻狕的氣味也感受不到;而看他的氣力,雖說不弱,卻也不及將浩繁修為據為己有的程度,實在是過分古怪。”
抬手接過那副字,蒼狐又看向浮念,道:“我所承諾的事已經達成,酬謝,我就收下了。”
“冇乾係,這畢竟是我們本身造的孽,天然要本身承擔。”
話音一落,左券便在她的手中化為灰燼,師兄弟二人同時跪下,持重叩首。
——那麼,就題“忘塵無憂”四字送你,有朝一日若你決計學習神通,便取當中二字作為道號,如何?
“報酬的。”
這裡事情說罷,收起惡念珠,吵嘴無常便看向了書房。
“怎會如此稠密?”
目光當中無聲的感喟,蒼狐冇有再對他們說甚麼,隻是向蒼炎表示了一下,他便會心的振翅飛入書房當中,很快就拿著那副掛在牆上的字飛了返來。
明白蒼狐說的是甚麼,蒼炎便收回目光看了看天空,道:“陽光還很激烈,他們冇題目嗎?”
悄悄受了這一拜,蒼狐的目光不由落向了手中的那副字。
一向到他們的身影消逝,陰暗的天空又變得敞亮起來,蒼狐這纔看向還是哀痛的望著遠處的浮念和浮思,輕聲開口。
“……差未幾要到了吧。”
站在門口看著遠處,蒼狐顯得很安靜,涓滴冇有打斷內裡的企圖,站在她肩頭的蒼炎也是如此,畢竟他一貫沉得住氣,隻要蒼狐開了口,不管等再久他都冇有任何牢騷,而至於劉淵樺嘛……
點了點頭,白無常這纔再度搖響招魂鈴,與黑無常一道領著浮思分開。
陽光之下,泛黃的紙張顯得更加溫和,“忘塵無憂”四字愈發蒼勁挺拔,正與燒燬的左券當中的筆墨類似,骨力遒健,棱角清楚。
“我隻是做應儘之事罷了。”
暖和的笑了笑,蒼狐便將兩枚惡念珠交給黑無常,接過看了一眼他就皺起了濃眉。
見蒼狐態度果斷,白無常沉吟半晌,也隻能點頭道:“也罷,隻是還望蒼妖師多加保重,莫要重蹈十年前的覆轍。”
讓蒼炎臨時飛離肩頭,蒼狐單獨向前兩步相迎,向他們一禮:“見過二位。”
“蒼妖師不必多禮。”抬手虛扶,白無常看向了蒼狐身後的書房,“五年前遍尋不著,冇想到竟然就在此處。嗯……靈魂有損,卻有所修複……蒼妖師,你又脫手互助了嗎?”
——若得忘塵,何慮無憂?
蒼炎忍不住有些猜疑。
劉淵樺的脾氣一貫不好,常日裡隻要等個五分鐘,他就會皺眉不耐冷聲催促,現在卻竟然也是一聲未吭,這也太奇特了吧?
“我要走了,二位師兄……請多多保重。”
“隻可惜……給我用來贖罪的時候未幾了。”
聽到“妖墓”二字時兩人均是微微一顫,但很快便安然一笑。
說話間,陰沉的天空俄然毫無征象的暗了下來,一陣陰風吹過,招魂鈴與鎖魂鏈的聲音幽幽響起,一黑一白兩個身影驀地呈現在不遠處,緩緩走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