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隻聽元氏笑道:“六女人真是孝心可嘉,不過今兒這日子也斷不成錯過,莫要說老太太,便是媳婦們也盼著見見三老太爺呢,不知現在是甚麼模樣。”
約莫又等了將近一個時候,就連能言善道的元氏都冇甚麼話說了,打發人去二門上看了幾遍,也冇有動靜,世人正焦急著,便聽內裡“咚咚咚”的腳步聲響,接著一個小廝的聲音在內裡道:“回稟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三老太爺的車已經在門外停了,此時正往這邊來。
餘氏和女人們以及丫環仆婦都跟著薑老太君出了門,不一會兒,便見從迴廊邊轉出一行人,當中一個老頭兒,斑白的頭髮,頜下三綹長鬚,身上穿戴一件紅色綢長衫,正在寧世瀾寧世源三兄弟的簇擁下往這邊來,瞥見薑老太君等人,老頭兒加快了步子,還不比及近前,便跪了下去,顫聲道:“但是……但是嫂子……”
正想著,隻聽內裡腳步聲響,本來曲直夫人元氏等人返來了,她本想和老太太說兩句話,這一打岔,也便錯過,隻好低下頭去持續扮靈巧。
餘氏忙笑道:“是,昨兒下午請了大夫來看,說是好了,今兒便從速帶著她來給老祖宗存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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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頭兒也哭了,淚雨滂湃道:“都是弟弟不孝,早知如此,該當早來相認纔是。隻那些年,弟弟落魄無依,實無顏來見哥哥,誰能想一念之差,竟是天人永隔……”
接下來一番相認自不必提,相互議論起這些年的經曆,又是一場傷感,幸虧元氏口齒聰明,常常恰到好處的談笑兩句,方沖淡了很多哀痛氛圍。
薑老太君感喟道:“他落魄江湖,還能是甚麼模樣?唉!我想想內心都覺著憐惜,好好兒一個伯爵府的貴重公子,卻流落在內裡大半輩子,難為他如何熬過來的。”
寂然飯畢,世人洗了手,丫環奉上茶來,曲夫人元氏餘氏便辭職出去,各回房裡用飯,這裡薑老太君便和她們姐妹幾個說著話兒。
寧纖月笑道:“六mm這是沉穩,昨兒我們去探她,話可說的很多,應對的可得體呢。”說完卻聽薑老太君笑道:“纔多大的孩子,就講究沉穩?比及八九歲上再講究也不遲。”
轉眼間到了晌午,就在福壽堂裡開宴,三老太爺自有侄子們陪著在屏風另一邊用宴,老太君和女人們則在裡邊。
薑老太君這纔想起來,趕緊擦了眼淚道:“恰是呢,看我,竟然隻顧著哭,快,瀾兒,快扶著你三叔進屋……”說完便讓在一邊,三老太爺哪肯先於她進屋,最後到底還是薑老太君先進屋,三老太爺隨後纔跟出去。
現在重活一回,心態完整放鬆下來,竟也能夠感遭到來自四周的美意和體貼,最起碼,老太太就不似她本來覺得的那般勢利,對三房美滿是不聞不問。
元氏和曲夫人忙安撫了幾句,接著一個小丫環出去,問元氏道:“二太太,廚房早膳已經齊備,不知是否現在擺飯?”
寧馨院裡頃刻間一片哭聲,好半晌,方聽元氏道:“老太太,三老太爺,大師都彆哭了,好輕易能在本日相聚,這是喪事兒,是老天照顧,老太太,快請三老太爺進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