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回大人，據李三等人所述陳清遠自幼習文，暮年罹難長年體弱，然陳師爺較於普通文人行動更加妥當，虎口之上又有硬繭，當習過拳腳工夫，使過兵器，陳清遠父為臨縣陳家村人，然其卻常有本土口音，陳清遠齠齔之齡便被李三帶回了村中，自幼早慧懂禮，待之李三敬如父兄，與之鄉鄰也溫文守禮，然陳師爺院試歸鄉後，一改往年之態，在李家村中甚是倨傲，與李三等人也全無敬意，近幾年間更是經常刁難，陳清遠與已故張氏自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然陳師爺……”看著趙知縣已然烏青的麵色，張望還是十清楚智的嚥下了以後的話，“陳師爺習武，有折斷頸骨之力，不太短短數月，卻前後判若兩人，而在河灘與義莊時的異狀，實乃令部屬難以不思疑陳師爺之嫌。”

……

張望伸手就拉住李三的胳膊,卻如何也止不住他的勢頭,隻聽“砰”的一聲，硬挺的男人已然矮下了半個身子。

而那被投入大牢的方褚也在頃刻失神後，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繼而了無活力的伸直在角落。

事已至此，“陳清遠”倒是沉著了下來，手上的傷因年代已久再難仿照，但是這筆跡變動卻還是能夠分辯一二的。

“傳。”

劉氏死死地盯著“陳清遠”，聲音淒厲地喊道：“你可敢掀起左邊的衣袖一瞧？”

“莫非不是？”

“陳清遠雙手都可執筆，且筆跡普通無二，據李三所述卻與陳師爺的筆跡不甚不異。”

“陳清遠”自知那日因著事發俄然在張望處露了陳跡，以後幾日倒是也不敢再做多餘之事，因為心中有鬼，就連探聽清楚了木燁霖的身份，也不敢前去交結攀附這位武林公子，卻不知他所極力坦白的本相，早已在陰差陽錯之下被張望查出了陳跡。

張望拍著李三的肩膀，哈哈大笑：“方褚認罪了。”

學政終究搖了點頭，歎道：“本官乃提督學政，陳清遠之介院試乃本官主持。”

“奴婢在。”

張瞥見此，一巴掌拍到他身上，皺眉說道：“啞巴了這是？”

“堂下何人？”學政看著氣味奄奄的老婦人，倒並未執意令其跪著回話，“有何委曲？”

“呈上手劄。”趙知縣找出一卷檀卷，其上恰是由陳清遠卷寫。

見他張口莫辯，學政俄然出聲問道：“汝且瞧上吾一眼，汝可識得？”

“陳清遠”神采輕視地看了眼李三，“好笑，先前說是小內行上有傷，現在你又道小生腳上有恙，爾等這一家子當真是好笑至極。”

“現在就算是另有人證，你也能說那是被我拉攏的吧？”

“陳清遠，汝有何話說？”

劉氏聞言一滯，而後扣緊了身下的竹椅：“你且掀了衣袖，而後我就是一頭撞死在柱上也能瞑目。”

張瞥見狀趕緊上前：“大人！”

“陳清遠，揭去左臂衣物。”學政開口說道。

“陳清遠”神采一驚，趕緊辯白：“稟大人，那張氏幼女實乃是得病而亡，此二人純屬一派胡言。”

趙知縣定定地看著張望，此時他很想辯駁，劉氏所言隻一麵之詞，河灘上的骸骨並不必然是陳清遠所為，但是他一樣體味本身的部屬，張望其人才氣出眾，為人也極其剛正，恰是是以，他才尤其信賴張望，因而他隻能晦澀地問道：“有何憑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