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姚蘊五歲的時候,俄然生了場怪病,請了各方名醫,連宮中的太病院也讓姚大人請了個遍,卻無人能夠斷症,有說是小兒急驚風的,有說是暑傷肺胃的,也有說是下虛上盛的……莫衷一是。姚蘊短短兩日就因高燒不退,小臉整整瘦了一圈。姚夫人抹著淚衣不解帶的照顧兒子,姚大人則遍尋各種名醫、偏方。姚萱娘和姚蓮娘一邊安慰著父母,一邊也是心疼親弟。
提及這塊木牌,卻也有一段故事。
太陽已經降低了,氣候悶熱,姚芸娘看著火線的門路,有些恍惚。這門路統共八十一級,每九級為一段,寄意九九歸一,而門路前的亭子就叫做“歸一亭”。
“這女娃,倒是剛烈。”亭裡有人感慨道,“看著也是個大師蜜斯,想不到如此有毅力。”一時世人將目光齊齊移到姚芸娘身上。隻見她髮髻混亂,額頭一片青紫,模糊流暴露血絲,身上那件雨過天青色的褙子已經沾滿灰塵,藕荷色的衫子也磨破了很多。固然怠倦狼狽,但是她雙眼流暴露的剛毅卻如同泉水洗過的寶石普通閃亮,熠熠生光。
看著淹冇在人群中的女兒,一點一滴的向前挪動著,姚夫人淚眼婆娑,隻恨本身如此無用,扳連女兒刻苦。於嫲嫲見此,對一旁的陳婆子罵道:“笨伯,從速跟著去,紅纓要照顧蜜斯,你就來回陳述著,夫人也好放心。”
直到未時初,姚芸娘才爬到靈隱寺門口。彼時,方丈永德大師幫手持念珠,端方立於龐大的香樟樹下,喊了聲佛號,歎道:“小施主心念果斷,萬望安然。”說完,他遞給芸娘一塊紫檀木木牌,木牌色彩深且沉,打磨的光滑水潤,刻有篆體的“安然”二字,人間可貴。
永德大師淡淡一笑道:“這也是緣分。”
次日卯時不到,姚夫人就帶著姚芸娘、於嫲嫲、紅纓和阿誰婆子坐著馬車趕往靈隱寺。一行人纔到山腳,就見已有很多人跪地叩首,當中很多人身著補丁,卻也不乏穿著光鮮者。馬車是趕不疇昔的,姚夫人令車伕將馬車停到路邊,堪堪正要跪下去。於嫲嫲攔住她,說道:“夫人,您已經兩夜未曾閤眼了,晨起就喝了口粥,如何受的住?讓奴婢替您可好?”
張氏已經送走了幾批夫人蜜斯,站在影壁處正和身邊一穿戴翠綠色比甲的丫環說著話時,就見姚家母女四人走來。她趕快上前,笑道:“姚夫人,正要使著丫頭和您說呢……”頓了頓,彷彿有些想笑,“外院的婆子來報,蘊郎小孩子家偷喝了兩杯酒,現在卻醉了……姚大人讓您帶著他坐馬車歸去。”
姚芸娘扶起姚夫人,說道:“娘,您身材不好,又接連照顧蘊郎不得歇息,哪怕您真的誠懇去求,恐怕也上不去,讓芸兒去吧。若不是擔憂偷跑出來讓您擔憂,我昨兒必定不會同您說的。”
姚家三姐妹也是擔憂,一行人完整冇了剛纔的落拓,倉猝走向大門口。隻見,兩個小廝正扶著一個穿戴靛色圓領杭綢直裰的男孩站在馬車旁。兩個小廝姚夫人隻認得書墨,是她家兒子的書童,另一個想必是韓家的小廝。而阿誰昏昏沉沉的站都站不穩的男孩不恰是她家姚蘊?姚夫人的肝火都要到頭了,但是礙於麵子卻還是忍住,狠狠的撇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