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橫了七心一眼,一把推開了他,將九尾的尾巴拎起來拍了拍。
這下可好了,原還覺得那些仙門世家的人會來拆台誤事,現在他們已然好似過街老鼠,四散而逃了。
這下可好了,懶了有人送床枕,餓了有人送美食,那棵為幽冥地府指路的大槐樹不在又如何,守門的四大妖獸全都到齊,另有四大神獸在外等待,已然是萬無一失。
而南榮卻將西陵抓在手裡翻來覆去的顛了顛,嗤笑道:“這白虎化了小形,竟真與貓咪無異。”
九尾他們也不太好受,這畢竟是他們守了萬年的地界,心中的任務重如泰山,但目睹著內裡波瀾澎湃一觸即發,他們隻得吼怒著變幻出了真身,頓時四頭巨獸便呈現在了這黃沙萬裡的大荒之地中。
等待了半晌,玉無裳隻垂下了雙眸低聲歎道:“也罷了,反正我這些年也活夠了,現在心願既了,倒也冇甚麼牽掛了。中間既然歸於神位放棄凡心,這也是功德兒。何如總有人擺脫不開束縛,妄自固執了數百年……她既千方百計的想見你,便由我這個做女兒的來為她鋪路搭橋吧!”
鬼域之水還是汩汩而流,但很有分寸,隻流入黃沙當中便消逝了蹤跡,未曾泄漏塵寰半分。
若不是有四大妖獸震懾在此,那些鬼怪魍魎已然要按捺不住了。
這扇通往幽冥界的大門被暴力翻開後,便好似落空了監禁的才氣,黑洞洞的門口擠滿了巴望獲得擺脫的怨鬼哀靈,那沖天的鬼煞之氣令人覺之變色,唯恐避之不及。
因而頓時甚麼也顧不上了,九尾已然無聲的炸毛了。
跟著時候緩緩的推移,門裡的力量愈來愈大了。
這番話本來說的恍忽,好似隻是夢話普通。但就在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時,隻見她雙眸當中的脆弱無助刹時撤退,精光閃過的頃刻,她已然藉著身後的助力虛踏著鬼域水飛身而起,不過眨眼的工夫,麵前的這抹紅色的身影已然冇入了陰陽交彙的烏黑陰氣當中。
九尾原被七心和天月分去的心神,此時一見不由一驚,正要奔上前去時,卻被一道烏黑的身影擋住了來路。
妖魔的笑聲低低的傳入了世人耳中,“能為妖尊大人效力,是我無上的光榮。”
說完便往身後順手一扔,還是東裡伸手接住了他。
直到此時,玉無裳這心中已然有了幾分底了。
說這話的空檔,又是三步邁出。
妖魔以肉眼可見的態度嚴峻了起來,若不是先前他與玉無裳達成了某種商定,此時恐怕早就飛身闖了出來。
妖魔並冇有孤身前來,他的兜裡還裝著缺席的那幾位,天月狗、七心狐和白虎西陵。
也不怪他如此大驚小怪,妖獸與神獸自從出世便是埋藏在骨肉當中的夙敵,曾經爭鬥了數萬年之久,直到在百年前遇見了玉無裳才一改當年的暴脾氣,勉強和解了百來年。
在那鬼域的絕頂,還是無人出聲,沉寂一片。
而在這邊,通往幽冥地府的大門已然大開。
南榮也拽著好久不見的西陵在東裡和北堂的身邊上躥下跳,在這四方星宿當中,隻要白虎西陵與他脾氣稍近,最能說得上話。
還能保持人身的南榮頓時便驚叫了起來,“這是做甚麼呢?!突然化身,是要一清積年舊賬打鬥麼?”
玉無裳尚未答覆,卻隻聽妖魔降落的聲音破開了滿麵的黃沙,“膠葛了百年之久的事情,總該有個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