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主緩聲道：“女人雖說披著一張凡人的皮，但這內裡的環境，卻還是騙不了人。”

回身再看站在床邊的那人，他將周身的障眼法去下以後，倒是與程清歌不那麼非常類似了。到底也是上了年紀的人，固然童顏還是但卻白髮叢生，不但氣度少了幾分年青人的鋒芒多了些經曆豐富的安閒，眼角的那些細紋也明顯白白的彰顯著，他早已洗去了幼年氣盛的莽撞，當真是仙風道骨，很有風韻。

不過如果讓他知那當年令人聞風喪膽的妖尊就披了層人皮眼下就站在他的麵前，恐怕他反倒就會光榮當年那一步之差了。

程家主彷彿受她的影響，也放鬆了表情，出言便改正了她的話，“女人如果將‘幾近’二字隱去，便更加貼切此情此景。”

許是勝券在握，他倒也不急在這一時，倒是另起了個話頭，悠然道：“我對女人的來源實在是感覺獵奇，女人如果不急的話，可否向我流露一二？”

他既然是摸著石頭過河，那便是以摸索為主，曉得些真相最好，探知不到便也就罷了。畢竟這類狀況的玉無裳於他那樣修行了數百年的高深修仙者而言，當真不在話下。

且最首要的是，在這修仙界裡，隻如果當年有幸見過玉無裳真容的非論是人仙還是妖鬼，恐怕都不肯信賴，麵前如許一個滿臉麻子的乾癟小丫頭，就是當年那位風華絕代冰肌玉骨的仙尊大人。

被他劈臉蓋臉的乍然一問，玉無裳不免心驚了一驚，但隻見他那窺測的神情，便又緩緩安寧了下來。

畢竟疇前做仙尊時的玉無裳雖是人畜有害就如同一朵潔白的小蓮花兒似的，但厥後做了妖尊的玉無裳，倒是睚眥必報，護短又愛記仇了。

前麵便是鬼域路上的鬼門關，玉無裳又不趕著去投胎，天然是不急的。是而她隻微淺笑道：“我不過隻是個大戶人家的粗使丫頭，因為犯了事便逃了出來，遇見了程至公子，才被他帶來了這裡。我這來源說出來定然是讓你絕望了，不知在你的眼中，我究竟會有如何的來頭？”

畢竟當初那二十一刀結健結實的砍了下來，疇前那位容顏傾城靈力絕世的禍世妖尊早已從靈魂到身材都被聖靈乾淨的神寂海洗濯消磨殆儘，就算她幸運有殘魂逃脫了去，也不過隻是一絲半點兒的神識，很快便會蕩儘在這茫茫大家間。

以是他此時打量玉無裳的眼神，是讓人揣摩不透的深沉。

程家主被她噎了一下，卻還是能保持麵上的笑容不改，當真是好定力，“當真隻是小把戲麼？我可向來冇傳聞過，那樣信手拈來的禦鬼術，在女人的眼裡竟然隻是小把戲罷了。”

程家主定定的看著她，忽得道：“你與一百年前毀滅的神寂島有關。”

起碼他不會似程清歌那樣管頭不管尾，一見玉無裳有諳練的禦鬼才氣，便將她這個不知根底的人給冒然帶了返來。

簡樸的說辭忽悠不了他，便隻好扯開話題了。

這不是個問句，而是非常必定的直言。

“你說甚麼便是甚麼吧，歸正我不過隻是一個孤苦無依的小丫頭，此時身陷於你們家後院，即便是你想殺我滅口，我也是冇有體例。”玉無裳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雙眸炯炯有神的看著他，“你要不要脫手嚐嚐看？”

狐疑那個都有，不過是冇有證據罷了。

玉無裳心道，我向來也冇想著要騙你們，天然會被你一眼看破。並且紫桑程產業初雖說也參與了圍攻神寂島那一戰，但因著當時頂尖的世家都擠在前麵砍殺，倒是讓他們落了後，冇有親手參與“斬殺妖尊”這一光榮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