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甩了甩尾巴,轉頭兩束刺目標白光便照亮了整座山穀的深淵。他看了半晌才道:“那傢夥估計又折騰他的傀儡去了。”
玉無裳:“……”
玉無裳伸手推開了破了兩塊木板的門,“吱呀”一聲入耳,在這沉寂的黑夜當中尤其高聳清脆。
這便奇了怪了。
阿郎若如九尾所說,真是天月的傀儡,那麼定然會長得與天月神似。
隻是不知對這石龜鎮上的鎮民們而言,究竟是福還是禍。
屋裡有人,躺著的。並且他應當睡得很熟,安穩的呼吸聲冇有一絲龐雜。
阿郎雙目緊閉睡得非常舒坦,劍眉伸展表麵清楚,倒是非常精力的一個小夥子。她正要細心看得更清楚些,卻隻見那雙薄唇輕啟,緩緩道:“我有這麼都雅麼?”
這豆大的燈火與方纔九尾貓雙眼兩道熾白燈柱而言,的確就是螢火蟲遇見了太陽,聊勝於無罷了。
此時地動幾近微不成覺,玉無裳蹭了蹭他的尾巴尖,道:“那我先走了!”
九尾本想說“好”,但是睏意如同潮流般澎湃而來,他的“好”字還冇說完,便緊接著一個大大的哈欠,那顆龐大的貓頭也緩緩沉了下去,雙眼勉強還稍稍展開了條縫,比起之前的白光雖微小了很多,卻還是照亮了她下山的路。
不過目前而言倒是福分,有兩隻對凡人冇有敵意的妖獸在此鎮守,周遭百裡內另有哪個妖邪敢作怪?難怪風景如此奇特之好。
“彆了,我看你這個模樣,好似頓時就要睡著了。”玉無裳從速倒擼了一把他的尾巴讓他鬆開,調笑道:“如果還式微地你便睡著了將我扔下,我這副不太健壯的身子骨,可就完整散架了。”
玉無裳終究能鬆開揪住貓尾巴的手了,同時她也鬆了口氣,“天月總算是消停下來了。”
他們兩個在此地固然對峙了這麼多年,但在他們妖獸冗長的生命當中,恐怕也就打個哈欠小睡一覺的模樣。
對峙了半晌,阿郎纔好似非常無法的感喟了一聲,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包好的饅頭,扯開油紙,掰了一半遞給了她。
玉無裳當年在萬妖之國做妖尊時,與天月固然也算熟人,但總不是能交心的朋友。事到現在又多年未見,且她隻當阿郎是平常凡人,這纔沒有往傀儡這方麵去想。
是而她也冇再煩他了,便道:“那我先下山去找他探探口風,我總感覺你們不能一向就這麼對峙著,事情總得處理掉吧。”
玉無裳獨自摸到供桌邊,固然不出料想以外的碰了一手灰,但也讓她摸到了放在桌上的半截蠟燭和火石。
“……”她甚麼都冇有,剛就隨口一說的。
她呆愣了半晌,方纔調笑道:“我就看看你醒了冇有……要不要吃點甚麼東西?”
本來這統統,全都是兩隻無所事事的妖獸乾的。
她現在就很想看看,阿郎是否真長著一張非常熟諳的臉。
破廟還是還是阿誰破廟,石龜鎮也墮入黑夜的甜睡當中,四週一如既往的靜悄悄,彷彿方纔在山上的那些畫麵全都是夢境,一場虛幻罷了。
玉無裳想起鎮口界碑上刻著的“石龜鎮”三個大字,心中隻覺又好笑又無法。
回到了城隍廟,時候倒還挺早,未到斜月西沉時候。
九尾又打了個哈欠,揮動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便又纏在了她的腰間,半眯著虎魄似的貓眼,道:“那我送你下山。”